我似乎猜到了什麼，不過眼下老婦人快要被小鬼吞了，我趕緊掐了收邪的指訣，老婦人心有不甘地被鎖鏈拽了進去。
“他們兩個都該死，法師他們兩個都該死！”
“冥界會還你公道，他們也會受到懲罰，去吧。”我化了一張超度符紙。
我的氣息一露出來，小鬼警覺地破窗要逃。
明塵手上搭訣，袖口一道寒芒射出，就像套小動物似的套住了小鬼的脖子。
“啊啊啊，我是有主人的，你們這些法師膽敢收了我，我的主人不會放過你們的！”它被鎖鏈勒的吱哇亂叫。
“哦？三界十方，跟本尊撂狠話的陰魂厲鬼下場都很慘。”明塵冷冷一笑。
“你、你是誰！”小鬼如臨大敵。
“你沒有資格知道，乖乖去往幽都山才是正道。”
小鬼空洞慘白的雙眼突然咕嚕嚕冒出黑色的濃霧，它使勁撕扯著鎖鏈，發出尖銳刺耳的喊叫。
那是明塵袖口裡的鎖鏈，它怎麼能掙脫的開……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這小鬼還有幫手！
門縫外面很快又探進來一隻五官皺巴巴的小鬼，它伸出灰白的爪子，裂開一口紅口白牙，跳起來就要往我身上撲。
我正準備貼符紙，明塵手上掐訣，快速在大頭小鬼身上打上符咒，鎖鏈鬆開，纏上第二隻小鬼，扔進了鬼門中。
掙脫掉的大頭小鬼跳上門框，嘻嘻笑道：“不跟你們玩了，我要回家了。”
說完很快逃跑。
我詫異道：“你故意放走的？”
明塵點點頭：“去看看它背後是什麼人搗鬼。”
秦老師見我要離開，忙問道：“小狼姑姑，我媽……”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老人是不是顱內出血，到底怎麼死的，你們自己心裡清楚，秦老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彈跳起來，準備破口大罵，牆上用玻璃相框鑲嵌的字畫砰砰砰都爆炸掉落下來，嚇得秦老師抱頭大叫。
“和他們廢什麼話，走！”明塵不悅地握著我的手腕往外走。
一出門就碰到兩個手忙腳亂，衣冠不整的小鬼差，他倆一見到我和明塵，立馬行了大禮，帽子沒戴穩，掉在地上。
小鬼差帶好帽子，誠惶誠恐道：“府府君大人，小娘娘……屬下們正在命追查兩個小鬼，尋著鬼氣恰好追至此處……”
對於基層小鬼差，明塵懶得說一句話，我只好讓他們起來。
我一邊下樓梯一邊問道：“剛才那戶人家是怎麼回事，你們知道嗎？”
這不是跟我平時出任務的小鬼差，再加上大領導在側，他倆一直搓著手，明顯很緊張。
其中一個拿鎖魂鏈的說道：“凡人的家務俗事，屬下們並不是很瞭解，可那名男子與我們要追查的小鬼有關，所以城隍老爺讓我們多多關注他家的行蹤。”
原來秦老師的丈夫因為創業失敗在外面欠下高利貸，家裡所有的積蓄都搭進去了，男子想到自己的丈母孃家裡有一套老宅已經拆遷，恰好老人上半年摔斷腿，男子就讓秦老師把老人接過來住，趁機搜刮老人的存款。
老人將大部分的存款都給了秦老師夫妻二人，打算留一部分給自己還沒有結婚的小兒子。
當初秦老師對自己的弟弟很好，大學期間的生活費和學費都是她承擔，還給弟弟買了車，秦老師的丈夫知道後說她是‘扶弟魔’，因為這事和秦老師鬧過好幾次離婚。
後面男子想著把老人手頭所有的積蓄都攥在手裡，加上這半年給老人看病康復，男子認為這本來就是夫妻二人應該得的，多次哄騙後，老人依舊不肯。
男子氣急敗壞，覺得老人是個累贅，棄養的話會被人說閒話，放在敬老院還要每個月支付費用，所以動了歪心思。
殺人他自然是不敢，所以在網上認識了個養小鬼的女人，打算神不鬼不覺地讓老人出意外。
“老婦人下樓梯的時候被小鬼絆了腳，從樓上摔下來，頭磕在爛花盆上死的。”
“她心有怨氣，在城隍老爺面前告狀，老爺念及她生前吃齋唸佛，多行好事，所以讓她在家自行了結因緣業障，並未讓屬下們強行拘走。”小鬼差平鋪直敘說道。
看老人生前居住的環境，和秦老師軟弱可欺的態度，就知道老人生前沒有得到善待。
“那兩個小鬼害了三條人命了，大頭小鬼吞魂，另一個專門害人，它們兩個被生人供養，我們不好直接進入民宅強拘，只能等它們出來害人才敢拘捕。”小鬼低著頭，時不時偷偷掀開眼皮觀察明塵的表情。
我皺眉問道：“大頭小鬼吞了三條魂？”
小鬼差連忙解釋道：“不不不，屬下們多次在它嘴下搶走陰魂，它才會變得如此狡猾，行蹤不定，今日應該是那名男子專門請它進入家宅，趁機吃掉老婦人的陰魂。”
“還好，有小娘娘和府君大人在……”他越說聲音越小。
明塵冷哼一聲，嚇得兩個小鬼差身體一震，撲通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抖如篩糠，大氣不敢出。
我覷覷地看了一眼明塵，他皺眉抬了抬下巴。
現在他的一個眼神和一個微不可見的動作，我都能猜到是什麼意思——現在他老人家顯然不耐煩了。
我對著兩個小鬼差說道：“你們去吧，我和府君大人去查。”
倆人怯懦地看了我一眼，嗤嗤化成兩縷青煙消失。
“攖寧的兩個手下的魂體應該就是被那大頭小鬼吞掉，它已經不是尋常小鬼，厲鬼成魔。”我開著車，聽明塵說道。
他單手支頭，淡淡看向我。
大頭小鬼身上有明塵打下的符咒，車子每到一個路口就有一個鬼差指路，我開的相當順利。
“入魔的陰魂也是丟到幽都山嗎？”我偏頭問道。
“嗯，若入魔已深，會丟往九幽之地，不過萬離形在世……”他輕笑一聲，“用不著你動手。”
噗……合著我們趕過去就是去看熱鬧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