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重逢
“京城守備司？”李謂之哭得稀里嘩啦，“是昭王？”
顧辭點頭。
“我大哥都投靠了昭王，他為何還要下此毒手？”李謂之氣憤地捏緊了拳頭。
“具體的原因不清楚。”顧辭拉住李謂之的手，低聲道，“小王爺來了，就在縣衙門外，你……可要見見他？”
李謂之愣了一瞬，淚水還掛在臉上：“你說蕭徹親自來了？”
顧辭苦笑著點頭：“小王爺剛從北境戰場回來，受了傷，還未入上京，就直奔長平來了。”
李謂之一顆心猛跳：“你說他受傷了，傷的嚴重不？”
顧辭想伸手拍她的腦袋，摸到她頭上璀璨的珠翠頭冠，又住了手：“你既然擔心他，何不親自去見見他？”
李謂之低頭看著身上穿的喜服，低聲道：“這不合適吧？咱們都要成親了……”
顧辭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謂之，今日你我怕是不能成親了。”
李謂之猛地抬頭看向顧辭，心裡一鬆，眼裡卻是噙著淚水：“顧辭，對不起！”
顧辭連忙擺手道：“說什麼對不起？又不是你的錯！是天意如此。”
小王爺若是晚回來半天，等夜裡他們拜了堂，這事兒就板上釘釘再也改不了了，可偏偏他趕在這時候回來，又帶來了老師的噩耗，今天這場喜事無論如何也辦不下去了。
李謂之雙手摘下頭上的頭冠，放到睡榻的枕頭上，便站起身：“那我去了？”
顧辭朝她擺擺手道：“放心去吧，師母那裡我會向她說明的，賓客們那裡我也會說清楚。”
李謂之思忖了片刻，哽咽著聲道：“父親的事……我怕母親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顧辭點頭，走上前上前來為她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髮：“我會斟酌著說辭，小心向師母說明此事，你就放心去見小王爺吧。他風塵僕僕趕回來就是為了見你。”
李謂之羞澀地一點頭，便出門去了。
望著那件硃紅色的衣角消失在門口，顧辭此刻已經非常清楚蕭徹對李謂之的確是動了心，不知為何，他心裡竟然有一絲失落。
穿著喜服的男子環視了一圈洞房內的佈置，眼睛溼潤地自嘲道：“這場婚事果然還是辦不成，老師，並非學生不守諾言，而是天意如此，學生與謂之沒有那樣的緣分。”
院中賓客們來來往往，丫鬟婆子又都聚集在前院，李謂之穿著喜服，若是從前院走必然會引來圍觀，因此她沒有走前院，而是從側門出去，再繞道縣衙正門。
遠遠就看見一列黑甲騎兵在縣衙門口，一看就是經過了長途跋涉，人困馬乏，其中一人身姿筆挺修長，身穿黑色的燕北軍軍服，正牽著戰馬在縣衙門前來回踱步。
“小王爺！”李謂之停在距離他兩步遠的地方，朝蕭徹屈膝行了個禮。
似是沒料到李謂之會從他身後過來，蕭徹被嚇了一跳，看見她時呆愣了好一會兒。
“小王爺？”李謂之又叫了一聲，抬頭看他。
只見蕭徹俊朗的臉上被風吹破了幾道口子，那最好看的嘴唇也有些乾裂，對著她微微張開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抱朴和含真急忙領著軍士們離遠了些，場面一時尷尬。
待回過神來，蕭徹盯著她身上的喜服打量了幾眼，澀著聲說道：“今日是你和顧探花的好日子，本王……本想來恭喜你們，可李丞相的事，本王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們一聲。”
李謂之哽咽著聲道：“多謝小王爺送訊息來。”
“你別太傷心了，”蕭徹捏緊了手裡的韁繩，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節哀順變，李丞相他也希望你好好的。”
“我知道，”李謂之點頭，換了話題，“你的傷怎麼樣了？”
蕭徹方才走路的樣子明顯是腿上受了傷，且傷的還不輕。
蕭徹低頭看了一眼左腿上的傷口，一路疾馳，傷口又裂開了正在滲血：“幸虧你提醒本王，不然這條腿只怕是要廢了，如今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並不打緊。”
李謂之點頭：“父親的仇，我定會為他報的。小王爺既然已將信送到，就早些回上京去治傷吧。”
蕭徹意猶未盡地向縣衙內看了一眼，彆扭地說道：“你就不請本王進去喝杯喜酒？好歹也是……相識一場。”
他本想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終究沒有說出口。
李謂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喝什麼喜酒？我和顧辭的親事黃了。”
“黃了？”
“就是不成親了。”李謂之輕嘆了口氣。
蕭徹眼裡忽然亮起一縷希望的光，提高了音量追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李謂之抬頭看他：“騙你幹什麼？顧辭現下應該正在向我母親和賓客們解釋退親的事，我父親大仇未報，今日的婚事怎麼也辦不下去了。”
蕭徹激動得鼻子一酸，揪緊的心頭鬆快了些，羞澀問道：“那你今後有何打算？”
總算是不枉他浴血奮戰又千里奔波。
李謂之驕傲地昂起頭道：“為我父親報仇，為大周使團報仇。”
蕭徹眉頭一擰：“你一個弱女子要如何報仇？”
“女子有女子的辦法，”李謂之說道，“你別小看我！”
“行行行，”蕭徹擺擺手，忽又問道，“你可見過我姐姐了？”
“你姐姐？”李謂之奇怪地看著他，“沒見過，我都不知道你還有個姐姐。”
“衡陽郡主，”蕭徹急了，“難不成她沒去找你？我明明……”
“衡陽郡主？”李謂之疑惑地撓撓頭，“沒聽說過。”
她當初看這本書的時候，記得的人物就不多，完全不記得蕭徹有個姐姐叫什麼衡陽郡主的。
不過李謂之忽然想起一件事，碧荷好像提過一嘴，她們去衡天門看鋪子的時候，那老闆聽說她們是李府的人，本來怕惹事，不想租給她們，可後來說是收到了什麼郡主的指示，又決定將鋪子租給她們了，莫非就是那位衡陽郡主？
“我姐姐最是和善好相處，等將來回了上京，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她，她定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