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打死不可能
他之前沒少去青樓，都能守身如玉，李謂之這一坦白委實讓人刮目相看。
“你還是完璧之身？”李謂之一臉懷疑地看著他，“我不信。”
能畫出《銷魂圖鑑》那種東西的男人，還說自己是清白之身，騙鬼呢。
“我騙你幹什麼！”顧辭急的滿臉通紅。
“我還是不信。”
顧辭一臉窘迫，輕捏著她的小臉斥道：“別說我了，說你！你到底是怎麼丟了清白？”
“放……放手！”李謂之摘開他的手，摸著臉道嘟囔，“我不能說。”
顧辭心思轉過兩圈，頓時恍然大悟：“你該不會是和小王爺？我知道了！是……是燕山那天晚上！”
“你別管是誰，我發過誓，絕不告訴別人。”李謂之板起臉，推著他道，“離成親還有幾天，你趕緊去把請柬都撤回來，李家那邊我會去說……”
“不撤了。”顧辭搖頭。
“不是吧？”李謂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都這樣了，你還想成親？”
“我答應了老師照顧你，又不是真的看上你了，我管你是不是清白之身！你既然不是清白之身，今後就更難嫁了，我不要你誰要你？”顧辭紅著臉，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道，“咱們在長平成親，正好省了上京那些繁文縟節，也不用驗身，就能保全你的名聲。”
“想不到你如此仗義……”李謂之感動得抹了一下鼻子，哽咽道，“可我總覺得委屈了你。”
自己又不是隻小貓小狗，顧辭順手就給養了，畢竟是要嫁給人家當夫人的，必要的操守還是要講的。
“何時這麼有良心？”顧辭像拍小狗似的一拍她的腦袋，又問“你還想著小王爺？”
“不想了。”
“只要你以後收斂些，顧全我的名聲，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顧辭說道。
“我知道。”心裡的大石頭放下，李謂之總算覺得鬆快了些，“你呢？放下蘇靈苑了沒有？”
“放不下又能怎樣？”顧辭抬頭看著窗外的月色，“這一世能與她相識，我已經滿足了。”
李謂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嘖嘖”兩聲。
顧辭轉頭盯著她看了一瞬，忽露出為難的表情：“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這可如何是好！”
“打死不可能！”李謂之煩躁地拿被子蒙上頭，“快回去睡覺！給我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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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郡。
山下戰場死屍無數，到處是無主的戰馬四處奔走哀鳴。
“嘶……”蕭徹倚靠在一棵大樹底下，正在給腿上的傷口上金瘡藥。
他忽想起李謂之警告他別殘廢的話。
好險，方才一個北涼騎兵拿長矛朝他刺過來，要不是他反應快，這條腿就殘了。
“小王爺！”忽有兩名身穿禁衛軍軍服的騎兵從南邊策馬過來。
“蘇將軍？”蕭徹認出來人其中之一是蘇靈苑的大哥蘇謙。
“末將拜見小王爺！”蘇謙領著一名軍士跳下馬，朝蕭徹抱拳道，“聖上得知北山郡戰事兇險，特命末將率百名禁衛前軍來護送小王爺回京！”
“護送本王回京？”蕭徹蹙眉，環視了一圈四周，“那北山郡怎麼辦？”
方才打退了一波北涼人的攻勢，眼下漫山遍野都是死傷的燕北軍和戰馬，正在修整的軍士們聽見蘇謙的話，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蘇謙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聖上說，命許副將率燕北軍死守北山。”
“可笑！”蕭徹氣憤地放下手裡的藥瓶，“本王身為燕北軍統率，怎可在生死存亡之際舍下同袍，只為自己苟且偷生？！”
旁邊幾名受傷的軍士交換了個眼神，眼裡神色複雜。
含真站起身走過來，朝蕭徹單膝跪下，抱拳道：“小王爺，您回京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屬下願為您死守北山郡，拖住北涼人！”
周圍的燕北軍軍士也全都起身，朝蕭徹跪下，齊聲道：“屬下願為小王爺死守北山郡！”
聲音低沉而悲壯，夾雜著漠北的砂石，重重打在人心上。
蕭徹不禁捏緊了衣袖。
他自然相信燕北軍的忠心，若是他回上京，可憑戰功助父王名正言順地登上儲君之位，可那無異於踩著同袍的血肉的登上皇位，他不屑於做。
“事不宜遲，請小王爺快上馬！”蘇謙牽過軍士手中一匹威風凜凜的黑馬。
蕭徹冷笑：“多謝蘇將軍好意，你回去和皇祖父說，本王要和燕北軍共存亡。”
蘇謙急了：“小王爺切莫逞一時之快！再這麼下去，燕北軍全軍覆沒，您也會沒命的！若您有事，讓睿王爺怎麼辦？”
“父王自會明白。”蕭徹面朝南面拱手一拜，冷聲說道，“北涼人很快又要攻上來了，蘇將軍請回！不用留下來送死。”
“小王爺！”
“蘇將軍請回！”
山風凜冽，山下果然有北涼人的號角聲響起，馬蹄重整蓄勢待發。
蘇謙重重嘆了口氣，朝蕭徹抱拳告辭：“小王爺保重！”
兩名禁衛軍走遠，蕭徹望著南方的天空，心裡忽想起一個人來。
李丞相不在了，幸好他已經託付姐姐照看她，還有顧辭……就算自己不回去，這一世她也能得安穩。
傍晚時分，夕陽漸落。
北涼人又一次發起進攻後，燕北軍傷亡慘重，蕭徹坐在馬上，勉強直起身子看著山下。
幸好之前沒有聽命南撤，若不是倚仗天海關之險，他們這一萬人早已被北涼騎兵打的潰不成軍。
蕭徹捏緊了手上的玉扳指，燕北軍死傷過半，下一波進攻恐怕就是他的死期了。
“小王爺，北涼人撤了！”抱朴策馬過來，眼中含淚。
他滿臉濺血，身上已多處負傷。
“竟然撤了？”蕭徹居高臨下望了一眼山下，果然看見北涼人正在收拾戰場回撤，就連旌旗也收了。
這些天北涼皇帝端木景正在北山郡，聽說在挖一塊什麼石碑。
北涼人先是勸降，接著用大周皇帝的聖旨逼迫燕北軍南撤，蕭徹力排眾議堅持不退。
三天前，方鈺冒死來到燕北軍大營送信，他們這才知道大周使團被屠殺殆盡的訊息，幾乎同時，北涼騎兵忽然對燕北軍發起了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