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徹底掌控

雁門的世家大族本以為他們將趙平手裡的小雞全部收購過來就能確保萬無一失，繼而繼續壟斷雞蛋的價格。

但是他們沒想到，第二天，又有一批小雞運到雁門各郡縣，而且數量比上一次還要多出一倍不止，富家大族們見此一咬牙，還是將這批小雞給吃下了。

本以為不會再有了，但沒想到第三天，朔方商會的商人又運來一批小雞，這批小雞足有三十萬只，這一次眾商人開始打聽起來朔方商會手裡到底還有多少小雞。

沒成想這次朔方商會的眾隨從都是滿口咬定這是最後一批了，往後不會再有了，一眾世家大族紛紛猜測趙平的妖法估計是到期了，因此甚至不惜動用本錢又將這批小雞吃下了。

朔方商會倒是沒有食言，一連幾天都沒再來，雁門的世家大族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但沒想到幾天之後，官府陡然下發一個訊息，那就是通知百姓前往官府來領取雞苗，每戶五隻，只需一隻養成之後用來交稅即可。並且還傳授了一些養雞的技巧，比如捕捉螞蚱給雞吃等等。

訊息傳到世家大族手中，他們頓時面如死灰，更有甚者則是直接癱倒在地。他們手中都有成千上萬只小雞，花錢買來的，自然不會讓它們餓死，因此家中的糧食的消耗與日俱增。

而由於朔方刺史部大部分田地都在官府手上，他們為了僱傭到佃農，本來收九成的租子，愣是降到收四成才有百姓肯幫他們種，而且還得是在幹完自家農活之後才去幫他們種。

而這四成當中，有兩成是用來交稅的，也就是說他們最終只剩下不到兩成的田產收入。這兩成田地收入需要用來繳納人頭稅、維持一家幾十口甚至幾百口人的開支，自然是入不敷出。

中小鄉紳已經不得不裁減家裡的傭人，進而減少開支，但傭人能削減，小妾女婢什麼的他們自然是捨不得，因此很多都是靠老本在支撐著。

所以自去年起，看到趙平收購活雞，他們或多或少的都拿出一部分老底參與其中，為的就是從中牟取暴利進而用來維持驕奢淫逸的生活。

有些世家大族已經亂了手腳，知道他們失算了，但是他們都不傻，一心想著儘可能的挽回損失，於是打算乘朔方小雞沒有賣到其它州郡時，把手裡的小雞運往它處賣。

但是沒有想到官府陡然下了一條政令，那就是隻有朔方商會的商人才能將活雞販賣至朔方州以外的地方。

直到這時，世家大族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的所作所為早就被趙平看在了眼裡，於是他們繼而在朔方刺史部境內開始售賣，但是百姓們有了免費的，誰還會花冤枉錢去買世家大族手裡的，除非你那價格降到百姓心裡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第一天，眾人都不想賤賣以至於賠掉本錢，因此依舊是以十文出售，但卻無人問津。於是第二天改成九文，有百姓家餘錢多的，想多養幾隻，因此也倒是能賣上一點。

但是第三天第三天買的人越來越少，而他們家中的餘糧也越來越少，雖然小雞變大了，錢也降了，可是依舊沒有人買，因此只得再行降價。

有一戶李姓鄉紳，家中只有幾千畝良田的收入，卻養著幾百口人。這一次囤積小雞他也參與了，而且可以說幾乎把整個家底都搭進去了。

起初收到訊息，家中的老母差點氣的一命嗚呼，畢竟好幾代人的積攢，一夕之間全部打了水漂，誰能接受。

這個李鄉紳一開始也是跟著其他人一樣透過不停地降價來處理小雞，但很快發現，如果這樣，那麼他非但不賺錢，反而還會把老本給賠掉。

李鄉紳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那就是找到官府把家中的幾千畝良田全部賣給官府，而後換來一張加入朔方商會的憑證。

之後他又悄悄地低價收購了同行的一批雞苗，而後瞞著眾人運到太原郡銷售起來，雖然已經有朔方商人在太原郡賣小雞，但是數量還很少，因為青山城孵化區並沒有那麼多的雞苗，所以其它州雞苗的價格是15錢一隻，所以李鄉紳這麼一來一回，非但把值錢虧得錢給賺了回來不說，而且還略有盈利。

李鄉紳於是開始低價收購第二批，準備再去賺上一筆，但天下間沒有不透牆的風，而且別人都是恨不得將手裡的小雞甩賣出去，而你卻在此時吃進，自然是有蹊蹺的。

一經打聽才得知李鄉紳竟然把家中的幾千畝良田全部低價賣給了官府，而後獲得了加入朔方商會的資格，繼而去往其它州販賣手中的小雞，還盈利了許多。

雖然朔方各郡縣的世家大族不止一次被趙平薅羊毛，而且很多大族都已經舉家搬走了，但是留下的小門閥也有很多，他們手中多的一兩萬畝田地，少的也有幾千畝田地。

只要他們交稅，遵紀守法，不欺壓百姓，趙平自是不會找他們的麻煩，但這不代表趙平不想要他們手中的田地。

擺在世家大族眼下有兩種選擇，一者是將土地賣給趙平，轉而加入朔方商會，成為一名商人，二者將土地租給百姓種，但是從以前的九一分變成現在的四六分，而且他還得繳兩成的稅。

當然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他們自己下地耕種，或者讓府裡的奴婢們下地耕種，但不管怎麼說，都只能耕種一小部分土地，而且並不熟識田間勞作，那效率可想而知。

於是他們大都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那就是將手裡經營上百年的土地悉數低價賣給趙平，而後取得加入朔方商會的資格。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趙平不但允許他們到其它州處理手上的小雞，而且允許他們前往朔方城商會總部採購小炕雞，並且給了他們相應的蜂窩煤採購權，以及同塞外民族做皮毛生意的資格。

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而實現朔方田地官有化是趙平自經營朔方刺史部一來，一直推行的目標，沒想到這次藉著這次世家大族囤積小炕雞事件，趙平竟然掌握了朔方刺史部幾乎全部的田地。

從光和六年十月到中平四年五月，歷時三年七個月，趙平總算是完成了這一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