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村子,徐賢祥不知跑了多久,跑著跑著,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眼前的是一副完全陌生的場景。

他躺在床上打量著四周,對四周的一切甚是好奇。就在這時,一個端著留有長鬚的鶴髮老者端著一碗不知名的湯藥走了進來。

“醒了?”

“嗯,醒了。”

那老者將湯藥放於一旁的木桌上,隨後坐在床沿和藹的對著徐賢祥自我介紹道:“貧道青弦,崑崙一脈現任掌門。”

“道長好。”徐賢祥想要起身行禮,卻被青弦按下。

“你就莫要講那些無用的禮儀了,你現在身子還虛著呢!”青弦和藹的說著。

“道長此地是……”

“此地便是崑崙山。你要說也是巧了,我遊歷歸山時正巧遇見你從那小村子中發瘋似的跑出來,當時老夫便起了好奇心遂跟著你。你小子也是能跑,跑了半日便跑了快300裡地!老夫都險些沒追到你。後來呢,你似乎是一口氣沒喘上來,撲通一下,倒在地上不動了。然後呢,便被我帶上了山。”老者講述著自已遇到徐賢祥的事。

“麻煩道長了。”徐賢祥聽了有些臉紅,尷尬的撓了撓頭。

青弦看著眼前一口一個謙辭,還會臉紅撓頭的年輕人,越看越喜歡,索性開口提議道:“老夫坐下,如今還未曾有一弟子,你可願意當著第一人?待到我百年飛昇,你便是這崑崙山的掌門,不知可好?”

徐賢祥自是喜出望外,以前在外遊歷時便聽說這崑崙一脈便是仙宗,如今,幸得其掌門賞識,還要將其收為弟子,這怕不是祖墳給著了。

“願意!當然願意!”徐賢祥喜出望外,想要起身拜見師傅,卻發現自已無論如何也無法抬起自已的身體,或許是剛才叫的太用力了,他不受控制的狂咳了起來。

“瞧瞧,被我說中了吧。你現在身子太虛了,況且你那一口氣跑了快300裡地,就算是騾子也得累趴下,更何況是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不過或許是你有什麼信念,才讓你吊著這口氣,被我帶上崑崙……”後面的話,老者並未再說,興許是給徐賢祥留一些薄面。

就這樣,徐賢祥便在崑崙山定居了下來,每日跟著青弦修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眨眼間,十年過去了。在這十年的光陰裡,徐賢祥的修為已經來到了半仙境,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半仙,那一年他才34歲。他從一個弱冠少年蛻變為一個而立壯年。

在這十年裡,他並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可應該是被師傅說對了,他的心中有一股信念,一直激勵著自已,可那股信念究竟是什麼?連他自已也說不清。

某個不知名的夜晚,青弦正在主峰大殿內悠哉悠哉的嗑瓜子喝著茶,小日子別提多美哉。

吱呀一聲,主峰大殿的門便被推開,徐賢祥走了進來,他的身上還背用布條編制的簡易行囊。

“你小子要下山遊歷啊?”青弦抬眼看了一眼,便又自顧自的喝著茶。這十年,他可一天好日子也沒有的過,在十年前讓徐賢祥知道自已的修為只有合道境,而這個境界的人,最多隻能活140歲他以往逍遙的日子便一去不復返了,每天都要被拉著起來修煉,每次他想休息一會兒,徐賢祥都會美其名曰的說:“師傅,你今年都80了,算算還有幾年可活?你現在不努力,以後哪能看得到徒兒我飛昇呢?”唉,啥也不用說,早知道當時不收他為徒了!他心中叫苦不迭。

“嗯,師傅,我想下山遊歷一段時日,我很快就回來!”徐賢祥回答道。

“去吧去吧,最好永遠都別回來!”青弦擺了擺手,下達了逐客令。

“師傅,我雖是走了,但你一定要好好修煉,爭取突破半仙!”

“知道了,知道了,滾吧!”說著不容,徐賢祥再次開口,便將其送出門外關上了大門。

時隔十年,徐賢祥第一次下山,他這一次下山不會別的,最想見的便是她。

次日一早,徐賢祥便趕到了村子,村子依舊如十年前那般,幾乎未曾有過變動。可徐賢祥發現的唯一一處變動的地方便是村口的那棵桃樹。

春風吹動著此時亦如當年一樣,是春天。春風吹下了一片片的桃花,朝著徐賢祥飛來,似乎是在歡迎徐賢祥的到來,可徐賢祥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桃樹下,那座墳墓是誰的……

他走進這,每踏出一步,他的心都在顫抖,他的手也在顫抖,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是某個人朝思暮想的,記憶最深刻的。

“馨芸!”他一把撲到墓碑上,開始失聲痛哭。他看到了墓誌銘上寫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不知哭了多久,他鬆開了墓碑,又好好看了看墓誌銘。

“病故於大曆四年,三月十八…”徐賢祥讀著墓誌銘,他這才發現她是在他離開後的第二天死的,他離開的那一天正是三月十七。

他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他狠狠抽了自已一個大嘴巴子,讓自已清醒清醒,隨後發瘋似的跑向記憶中的大門。

“叔,嫂,開門!開門啊!”他大力敲打著大門,卻是許久得不到回應。

這時,一個老樵夫挑整個扁擔,走了過來,好心提醒了一句:“別敲了,這戶人家已經絕戶了。”

“絕戶了!”徐賢祥瞳孔瞪大,他抓住樵夫的肩膀搖著,用幾近吼口的話語問:“怎麼會絕戶了呢?十年前不是來了一個封道士,說那兩個老人不是還能再活30年的嗎?”

“小友,你會錯了我的意。我說的絕戶是說這座房子沒有人住了,人去樓空,而他們二人在他們的女兒過世後,也不知去向,興許還活著,興許死了。”樵夫被搖的頭暈,連忙開口解釋。

徐賢祥鬆開了手,冷靜了一下,這才打量了眼前的樵夫。

“劉叔說原來是你,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南山!原來是你呀!十年不見,你連鬍子都長了,這氣勢,我滴乖乖!你這是跑去修道了呀?!”舊人相逢,那劉叔也是分外欣喜,拉著徐賢祥回到他的屋子裡,硬說要與他喝上幾盞。

跟著劉叔回到了他的家裡,劉叔從床底搬出了他珍藏多年的佳釀,給徐賢祥倒上了一碗濁酒。

“叔這酒雖然比不上你們仙家的仙酒,但這也是我們這十里八鄉最好的酒,快嚐嚐!”劉叔說著,也給自已續上了一碗。

“咕嘟。”劉叔一口氣將自已碗中的酒一飲而盡。興許是酒量不算好,這一往下肚便紅了臉,開啟了話匣子:“南山啊,你這時間哪兒去了?一點音訊都沒有!連那丫頭的葬禮你都沒來,都是我們這幫老傢伙給操辦的……”劉叔吐露著心聲,訴說著這十年來發生的趣事,和那些遭聞的事,徐賢祥也只是靜靜的聽著,心裡不是滋味。他走了十年,這個小村莊內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天災人禍,使整個村莊的百姓都麻木了,但好在這村莊內還尚存一絲人間煙火,比如說眼前的劉叔。

聽劉叔講了許久,最後劉叔醉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徐賢祥輕手輕腳的的離開了劉叔,家中有輕輕關上房門,但在他離開之前,他在劉叔桌上留下了10兩銀子,若是省著點,應該夠他用上幾年。

他在村莊內徘徊著,拜訪著以前的鄉村父老,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傍晚。夕陽西下,他再次回到了那棵桃樹下。

他望著眼前的桃樹,又望了望桃樹旁的墳墓,他這次沒有哭,只是感到莫名的苦楚,感到天道的不公罷了。

他望著遠方將要下山的太陽,似乎看到了那個身影。

那道身影正背對著他,不經意間好像看到了徐賢祥,她回眸一笑,百媚叢生,徐賢祥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卻只是撲了個空,什麼也沒抓到。他眼前開始模糊,似乎起了煙霧,他用手擦拭著眼睛,再次睜眼,太陽已經落山,那道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他淒涼一笑:“

長虹攜朱予,探手挽長窺。

煙散予無處,不知期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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