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少年眯了眯眼，啥也沒說。
小孩卻是突然哇的哭出了聲。
顯然這壞心眼的惡鬼又幹了什麼。
小姑娘沒好氣的在他腰間一掐，不輕不重的，倒更像是在撒嬌，“說好的不欺負小孩的。”
離洸趁機將人摁進懷裡，情緒有些淡，半點不心虛，只承諾，“下不為例。”
這時，恰恰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從身側過去，步伐微微一頓，墨鏡微抬，遲疑著瞅了兩人一眼。
然後對上一雙冰冷的眸子。
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那男人一顫，步伐都快了不少，左腳絆右腳的，直接竄進另一個車廂。
“……”
總而言之，世界真小，又一個天師。
……
之後，下火車，回家，一切都再尋常不過。
讓若白奇怪的是，這個天天嚷嚷著讓她負責的小鬼，到現在也沒說明白自己的孽障是什麼，只是每天賴在她身邊，擺出一副非常無害的樣子。
又乖，又省心。
也不知是不是家裡有隻鬼，若白的單子也接的勤快了起來。
一單接著一單。
不過，“天南村？”
看著新寄來的檔案，小姑娘有些困惑，又打了個電話給先前在天南村超度的張天師。
“啊？師父已經走了，現在在天師府這邊……天師府出了點事。不過你別擔心，那鬼怪我已經作法度化了……”張天師聽她問起天南村，忙給解釋後續。
話未說完。
滴滴滴——
直接掛電話的小姑娘嘆息，“那就再去一趟吧。”
這單子底價5000，實在有點誘人。
離洸自然是跟著。
然而這一次，情況卻不算太好。
再度踏上天南村，距離上次已有將近半個月。據說村子裡大多數人都被抓了，留下的孩子婦女也被另外安置。
這地方算是徹底空了下來，外頭還有沒扯乾淨的警戒帶，襯著深灰色的水泥地面，看起來有些蕭條。
領路的是個導遊樣的人，他一邊帶路，一邊找著四周的標誌物，一看就是臨時被抓來的。
若白跟在那人身後，牽著離洸，默不作聲觀察四周，眼尖看見了樹叢裡幾角不太顯眼的黃色。
“……你們還請了別人？”
那導遊一愣，只能賠笑，“這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負責帶路的。”
小姑娘不再問，只是指尖勾著少年的掌心，慢吞吞寫了什麼。
離洸微頓，假裝不懂。
就這樣，三人最後來到那熟悉的井邊。
井已經被沙石填了個徹底，少了那陰慘慘的氣氛，多了幾分古樸。
那導遊進隔壁屋子叫人，剛進去，門猛的被關上，外頭突的一陣銅鈴聲響起，清脆悅耳，卻過分急促。
緊繃的紅線在鈴聲響後從各處飛射出來，在各處縫隙穿行，最後結成個古怪的線陣，將裡頭一人一鬼團團圍住。
有幾根線更是直接朝著兩人身體穿射而來，一半被少女揮劍砍斷，另一半方才碰到少年就被黑霧腐蝕，最後無力垂落。
“沒事吧？”小姑娘皺眉看這紛雜的紅線，聽那聲音，像是有些薄怒。
離洸牽她的手，“沒事。”
陣法裡兩人毫髮無損，甚至還有心情拉拉小手。
土磚房裡有人冷笑一聲。
那陣法作用遠遠不止如此。
一枚枚銅錢順著紅線從屋子縫隙裡滑了出來，叮叮噹噹的聲響彷彿魔音，莫名刺耳。
在這聲響下，離洸周身隱約繚繞的黑霧似乎淡化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