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佛作為劉夏的南陽軍的三號人物,此次作為特使來與夏侯惇談判,只帶了一個親隨的侍衛。

他之所以這麼勇,一來是游擊戰擊退了曹軍,源於勝利者的驕傲,二就是信任夏侯惇的胸懷與度量。

夏侯惇乃是曹操的宗室將領中的魁首,也是曹操最倚仗和信賴的部將。他雖然陣前鬥兵的才能不是很顯著,但其處變不驚的冷靜思維,處處都透露著大將風度。

他作為一個合格的三軍主帥,顯然不會用軍隊撤回換兒子的命。

夏侯惇義正言辭地對鐵佛說:“你回去吧,我是不會答應你們的要求的。”

鐵佛微微一笑:“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夏侯將軍你這是何必呢?你們就算這樣和我們一直耗下去也沒有好處。”

“要是您這十萬主力被我們這區區三千人牽制住了,南邊的劉備、劉表趁機奮起進攻,您這是得不償失啊。”

夏侯惇也清楚十萬人現在處於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但是他最怕的就是老百姓的嘴快,他們要是就這麼撤走了,十萬曹軍被三千人打敗兩次,傳出去既影響士氣也影響民心。

此時這個空檔,帳中人各有思考,一時沉默,沉重的呼吸聲交鳴,讓人相互之間捉摸不透複雜的心思。

而曹仁似乎不管那麼多,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朝著鐵佛說:“你們最好乖乖地把夏侯楙送回來,要不然我們讓你見識這十萬大軍的厲害。”

鐵佛笑了:“貴軍的厲害我已經見識到了,不就是逃跑的時候快一點兒嘛!”

這一語激怒了帳中眾將,他們在曹操軍中從來沒有感覺到受了如此大的憋屈。

“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在我們的軍營裡大放厥詞。看我不活劈了你!”

于禁、李典等將就衝到中間來擒住鐵佛,拔劍威脅恐嚇。

然而鐵佛卻一點兒都不害怕,他冷笑了一聲:“哼!打不過我們的軍隊,就拿我這個使者撒氣。”

“莽夫村漢的行為罷了,還敢稱什麼上將軍!”

曹仁一聽氣得不行,撥開鐵佛面前的層層刀劍,揪住他的衣領呵斥:“你說什麼?!打不過你們?”

“你們敢出來和我們打嗎?先前趁我大軍外出,偷襲樊城;之後大軍圍剿的時候只知道一味逃跑;現在又躲在大山裡像蒼蠅一樣嗡嗡地圍著我們的軍隊轉。”

“你們要真有本事就出來和我們真刀真槍地幹一仗!”

曹營眾將越是憤怒,鐵佛就越是鎮定自若,他笑了笑:“不愧是曹子孝啊!精於謀算至如此地步。”

“我們山上就三千人,下來和你們這麼多人打,那不是讓我們送死嗎?”

曹仁被他的鎮定激得越發憤怒:“你叫劉夏把你們山上的三千人拉下來,我也拿三千人。不!我拿一千人和你們打!”

“攻殺戰守,排兵佈陣,看看究竟我們誰更厲害。”

此時鐵佛帶來的護衛忽然開口。

“誒!曹將軍這個提議非常不錯!鐵先生,咱們可以回去跟主公商量一下。”

眾將此時才細細打量這個護衛,白白淨淨的倒不像個山賊,身形不算健壯,看起來不是個合格的護衛。

但夏侯惇卻看出此人英武非凡,眉宇間英雄氣湧動。

夏侯惇一拍桌案,四座皆靜。他對那個侍衛說:“這麼說,劉夏可以和我們來一場正面的交鋒!”

侍衛點了點頭:“我們回去稟報主公,應該可以!”

“好!只要你們肯出來正面交鋒,什麼都好說。”夏侯惇滿面威儀,言語擲地有聲。

夏侯又問:“你們想怎麼打?”

侍衛說:“我們南陽軍兵少將寡,不可能和你們一對一單挑。”

“這樣吧,我們的主公是擺陣高手,由我們南陽軍擺陣,你們曹營帶兵來破陣。”

“夏侯將軍意下如何?”

曹仁搶著回答道:“好!就這麼辦!”他自幼熟讀兵書戰策,對自已的實力十分自信。

“你們擺陣要多久?”

“一個月!”

“為什麼要這麼久?”

“我們主公擺這個陣高深莫測,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如果你們怕了,那就不用擺了,咱們接著打游擊戰吧!”

“好!一個月就一個月!”曹仁連聲答應,生怕他們反了悔。

侍衛又說:“為怕你們把我們的陣圖偷看了去,在我們擺陣這一個月期間,你們必須撤離雞嘴尖。”

夏侯惇應下了,正好給了他一個大軍撤退的藉口,要不然一直僵持在山下,大軍的糧草給養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雙方約定好一月之後在雞嘴尖山下的戰場上交戰破陣。夏侯惇命人將鐵佛和他的護衛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轅門口。

在他們走後,李典表示出擔心,他對夏侯惇說道:“將軍!剛剛這個對陣是他一個小小隨從提出來的,他上山去能勸動劉夏嗎?”

“要是劉夏不應允,繼續負隅頑抗,咱們可怎麼辦。”

夏侯惇說:“咱們這十萬大軍本來是來剿劉備的,結果劉備的毛都沒看見,先被這群山賊絆住了。”

“現在他們正好給了我們一個體面的理由撤退,為什麼不退呢?”

“還有!”夏侯惇忽然冷笑一聲,“你以為那個人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護衛嗎?”

李典不解,問:“那他是誰?”

“他就是劉夏!”

“啊!”眾將大驚,“不可能吧,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跑到我們軍營來。”

“他要是被我們抓住了,他的軍隊我就群龍無首,不攻自破了。”

夏侯惇說:“你看他那個樣子,白白淨淨,像個護衛嗎?那個鐵佛是他們的幾大賊頭之一,他卻敢搶鐵佛的話。”

“這個擺陣的法子也是他提出來的,他居然知道擺陣要多久,還跟我們提條件。”

“這些都沒有跟那個賊頭鐵佛商量,甚至意見都沒有問他,鐵佛也沒有異議。他不是劉夏還是誰?”

眾將聽完夏侯惇的分析,一個個跺著腳地可惜:“將軍你既然看出來了,為什麼不把他拿下?”

“要是抓住了劉夏,他們這群烏合之眾就一點兒反抗力都沒有了。”

“這樣不僅夏侯公子能回來,他們的南陽賊軍也能一朝覆滅。”

曹仁急忙出帳去招呼軍士:“來人吶,趕緊去追!說不定還來得及,一定要把剛剛那個小白臉抓住!”

夏侯惇喊住了曹仁:“子孝,別追了,讓他去吧!”

“為什麼?”曹仁急得人都要碎了。

夏侯惇從自已的案牘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曹仁。

“這是丞相的命令,對劉夏只能收服,不能加害!”

曹仁說:“丞相怎麼看上他了?”

夏侯惇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子孝啊,你本來是個穩重的人,這兩天都被劉夏屢出奇計,給逼成了這副樣子。”

“你還不承認人家劉夏的本事嗎?”

“就他最近在南陽打得這三場大戰來看,他的戰略戰術思想就好像領先我們兩千年一樣!”

“而且,樊城的守軍來報,他們在城中找到了一種還沒有燒完的大型投石車的殘骸。這肯定就是劉夏當初製造的那種能投擲三百多斤大石頭的炮車。”

“這人是個天才,難怪曹丞相愛惜啊!”

曹仁很不服氣,認為夏侯惇在長他人志氣。

“元讓,你就等著我破他的陣,你就知道這個天才是什麼成色了!”

說完,曹仁拂袖而去,胸中積攢了三分鬱悶。

第二天,夏侯楙被劉夏的人送回了曹營,以表示約定的誠意,夏侯惇也按照約定退兵。

再說劉夏和鐵佛,出了曹營一路進山,待等到遇見了高覽帶來接應的眾人,才感到心安。

鐵佛在曹軍中鎮定得出奇,看起來不像個木匠出身。

連劉夏都感到奇怪,對他說:“鐵先生今天倒像個將帥啊!”

哪知道一摸鐵佛的肩膀,整件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鐵佛感到一陣後怕,此時說話都顫巍巍的:“主公啊,你教我的這個「扮豬吃老虎」的計策可沒嚇死了我。”

“只是......”鐵佛對劉夏剛剛在曹營中的話有些擔憂:“我們南陽軍打仗從來都沒用過陣法,您打算擺個什麼陣?”

劉夏會心一笑:“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在諸葛孔明先生家裡「借」了一卷八陣圖嗎?”

“啊?主公,你會擺八陣圖?!”

劉夏搖了搖頭:“不會啊!”

“那你為何提起?”

劉夏眼神堅定,看起來心裡面早就打定了主意。

“我不會,自有別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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