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門外,玄衣男子看著離去的馬車並沒有跟著立即離開,而是對著身後的手下做了一個手勢。

散開,隱蔽。

先前在大牢中,他就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氣息,似乎是他們來之前就已經來過一些人,所幸那些人沒有對明叔做些什麼。

不過,在確保明叔安全後,他倒要看看,在他之前進去的那撥人就是哪方勢力的人。

警戒的氛圍張開。

就等獵物自已出洞!

果不其然,略等了一刻鐘後,府城大牢的門再次從裡面開啟。

華服人為首的一行人從裡面出來。

是她?!

玄衣男子若有所思,右手對著身邊的下屬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一行隱在暗處的人悄無聲息的從府城大牢的四周散開、離去。

華服人也毫無所覺的離開。

待大牢門口已無一人,裡面衙役照常執勤之時,從大牢門口的牆邊走出來一隊人。

他看著門口的空地,臉上怒極反笑。

“好!好!可太好了!我府城大牢被插成馬蜂窩了,我這個城府大人卻一點不知!”

“大人息怒!”

遲齊民身邊師爺趕緊出言安撫:“現下當務之急,是要將此人捉拿,再好好肅清衙門。”

隨即帶頭走進府衙大牢。

這一夜的府衙大牢註定會血雨腥風。

*

玄衣男子回到了安雲城的暫時住處。

一進門他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屋內有人!

警惕心瞬間佔領他的全身,手部和腳部的肌肉緊繃,蓄勢待發。

腦中也一刻不得閒,百種猜測和思緒同時飄過,依舊沒有鎖定可能的目標。

屋外是他帶到安雲城的全部人手,萬一屋內發生打鬥,屋外的人能不能及時支援呢?

他盤算著弄出多大的動靜能讓那些個手下知道屋內的情況。

但身體還是快過腦子。

只見他抽出腰劍朝著屋中那人影而去。

對方也反應極快,藉著門縫零散落進的月光堪堪躲過那致命的一劍。

就在劍鋒再次襲來之時,對方閉眼大喊:“我!我!是我!”

再次睜眼時,那劍刃到他腦袋的距離僅半指。

確定劍刃不會再寸進後,那人往後退了一小步,遠離了那鋒刃。

隨即抽出火摺子點燃了屋內的燭臺。

明明滅滅的燭光映照著來人的臉龐,赫然就是前頭跟在瑞禎身邊的柳軼安柳大夫!

“我說,你這是幹嘛呢?一言不合就動手嗎?”

柳軼安略帶不滿合上火摺子揣回袖中,回過頭不滿的看向玄衣男子,這勁頭看起來和玄衣男子非常熟稔。

“你怎麼過來了。”

玄衣男子將腰劍收回,輕皺了下眉,走到來人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淡定的給自已倒了杯茶,彷彿剛剛驚人爆發力的一劍不是他甩出的。

“家被我讓出去了,無家可歸的我可不就找你來了?”

“人怎麼樣?”玄衣男子看向柳軼安。

“誰?”柳軼安故作不知。

白日急急忙忙讓他去府衙大堂去撈人,他總覺得這廝的目標不止是姜明。

玄衣男子睨了他一眼,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柳軼安嘆了口氣,搖搖頭。

“沉珂難治,命不久矣。”

“不久是多久?”

“最多半月。”

玄衣男子聽後沉默著,良久沒有開口。

現下情況倒是有些難辦了,東西沒拿到,人也快沒了。

儘管他可以用些非常手段逼迫那人,但他本能排斥對那人用這些個手段。

再說他那些手段,就算用上了,恐怕也是加速那人的死亡。

見玄衣男子不言,柳軼安嘆口氣道。

“璟白,別把自已逼得太緊。”

而後起身拍了拍鶴璟白的肩頭,換了一副輕鬆做派開口。

“今日先在你這邊暫住一晚啊……”

留下的是鶴璟白一夜的沉思。

*

瑞禎看著自已手上多出來的玉佩,想再跟姜叔說說話,但聽見姜叔細微的鼾聲才止住了叫醒他的心思。

她方才是不是答應地太過輕易?

他們認識還不足三天呢……

就這麼草率的答應以後幫他帶娃……

她可是壓根沒有帶娃經驗的……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自已都沒辦法照顧好自已,且還忘記她自已的身份了,又怎麼能去照顧好那麼多娃娃……

可是想到方才姜叔對她說的話,她又有點心軟了。

他對她說道——

“丫頭,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要不然不會幫我們這些乞丐到這份上……”

“我本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家奴,怎奈主人家慘遭滅門,我才帶著小主子逃出來,流落在此處討生活……”

“本來生活也能過得去,但是這一路走來見多了人生悲劇……也撿了這麼些個孩子……都是苦命人……”

“也本以為能護佑他們長大,可是我這身子不爭氣……恐怕沒有多久好活了……”

“今日這些事,我真的打心裡感謝你,也知道你身為女子活著也不易……”

“原本主家在炎京也給小主子留了些東西,原本小老兒應該是在小主子長大後將東西交給小主子的,但是現下到了關鍵時期,要是你願意幫小老兒照看這些孩子,主家在炎京的東西,小老兒可以做主全部送給姑娘……”

“這塊玉佩是主家給小老兒的物件,也還值點錢,這算是定金,先給姑娘,等姑娘帶著小主子到了炎京再去取那些東西罷……”

這一副臨終託孤的樣子,讓瑞禎見到莫名有些眼痠。

似乎在某一刻或者某一句話讓她產生了情感的共鳴。

一時腦袋一熱就答應了姜叔。

再次嘆了口長氣後,瑞禎決定等明天姜叔醒來後一定要問問,這麼多孩子呢,他的小主子到底是誰?那些將他主家滅門的賊人到底是誰?還有到了炎京怎麼去取那些身外之物。

不問清楚來,她心裡也沒有章程,比如在實力不允許的前提下,怎麼躲避他主家的仇人,怎麼隱藏那個孩子的真實身份,萬一到時孩子要用錢謀個前程之類的,可以有資源提供,再不濟幫那孩子取回父母遺物也是好的。

現下看來,姜叔這個坑,她還是主動跳了。

第二日醒來後,瑞禎開啟醫館大門就聽到安雲城大街小巷都在傳一件事:府城大人懲治了大牢兩個衙役,讓人壓著他們遊街示眾,罪名是仗著當了一點點小官到處秀優越感,隨意抓捕良民,目無法紀。

就在押著那兩名犯錯衙役的一行人,走過柳軼安醫館大門之時,看見一路跟一路圍觀的民眾後,瑞禎才不得不讚嘆遲齊民這個府城大人解決輿論危機的手段。

實在是……頗有種暴力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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