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乃公正之天
豈止是拒絕，如果不是王邑從中阻攔，他們差點在城內的混亂中喪生。“唉，公子英明！”
衛覬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昨日數千兵馬突然來襲，若非王使君出手，恐怕我們都難以抵達此處。”
董悟心中不禁暗笑。
安邑城是他們拼死守衛的地方，如今流離失所的家族想要回城，這些百姓自然不願接納，況且他們還有機會藉此得到土地，怎肯再依附那些只顧自已不顧他們生死的家族呢。
“唉，不然你回去跟他們談談？”
“我這裡確實人手不足。”
董悟的話讓衛覬頓時焦急起來，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
他明白董悟的意圖。
“公子放心，只要公子助衛氏度過難關，河東衛氏願聯合河東各大世家，全力支援公子。”
這樣的許諾，任誰也無法拒絕，但衛覬眼前的人是董悟，一個深知世家禍亂神州數百年根源的人。
既然他決心打壓世家，就不會輕易妥協原則。
“抱歉，西涼軍眼下確實脫不開身！”
“哦……”
衛覬沒想到董悟會如此直接拒絕，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衛兄勿怪，不是我不援手，實在是兵力緊張。”董悟接著解釋，“畢竟我這邊也要穩固當前局勢，士兵們疲憊不堪，分散兵力只會打亂全域性。”
“唉，要不你還是回去再跟他們談談？”董悟心中暗笑，口中卻說出了建議。
“唉！”
衛覬無奈地嘆了口氣：“公子，你有什麼辦法能幫我們衛氏呢？”
“真的無計可施嗎？文和請客！”
董悟搖頭，然後直接下了逐客令。
這讓衛覬始料未及，原以為董悟會有所妥協，可惜連談判的機會都不給他。
“衛族長，請吧！”賈詡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吧。”
衛覬咬牙離開。
“呼！”
看著衛覬遠去，董悟深吸一口氣。
接下來就看賈詡的了。
……
衛覬走到半路，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回來。
“衛族長，你怎麼了？”賈詡裝作不解地問。
“不行，我必須再試一次。”
沒有西涼軍的援助，衛家將面臨滅頂之災。
賈詡攔住衛覬，微笑道：“衛族長，不必再試了，公子如果有心出兵，早就行動了！”
“嗯？”
衛覬皺起眉頭。
“真的毫無辦法了嗎？”衛覬苦澀地問。
“辦法並非全無！”
賈詡輕聲道：“你也清楚，公子的部下曾是牛輔的手下，如果衛族長能拿出部分產業，或許他們會願意冒風險為你出兵。”
賈詡的話剛落，衛覬的眼睛猛地瞪大，驚喜地問：“此言當真？”
“不敢打包票，李傕、郭汜他們性情反覆，有九成把握，只是這個代價可能較大，不知衛族長是否願意試試？”賈詡反問道。
賈詡也沒想到，才第一天投靠，就被公子武委以重任，成為府中的長史，僅次於公子本人。他同意公子武的計劃，現在既然站在一起，那麼他們就成了公子武……不，確切地說，是主公的麾下。既然如此，他們就成了主公手中的一把劍。
“這……”
衛覬陷入了猶豫，儘管他對自已的財富有些不捨，但他意識到家族的重要性更勝一切。於是，他立即開口請求：“勞煩賈校尉引薦！”
“沒問題！”賈詡爽快地應允，隨即帶著衛覬走向李傕的軍帳。
“衛族長，此事僅限於你們之間，文和毫不知情。”說完，賈詡轉身離去。
“賈校尉，請慢走！”衛覬急忙拱手相送，卻未察覺到賈詡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過了一會兒，衛覬整理好自已，上前說道：“我是河東衛氏的衛覬，特來拜見李校尉。”
“衛覬真的來了？”李傕放下手裡的長槍，起身走到營門外，詢問道：“衛族長找我有何貴幹？”
衛覬行禮答話，坦誠了自已的來意。李傕表面上眉頭緊鎖，心中卻暗自欣喜：公子果然料事如神，衛氏族長果然主動上門求助了。
“你……竟要我衛氏九成的地契？”聽到如此嚴苛的要求，衛覬面色大變。
“哼，小小的河東衛氏算什麼，別說衛家，便是袁家來求我，也會是同樣的價格。畢竟，我冒著被斬首的風險出兵援助你們。”李傕冷笑道。
“你也可以拒絕，我並不想冒險幫助你。”李傕繼續道。即使沒有公子的叮囑，他也會堅持這個價格，因為動用軍權是私事，後果難以預料，幾乎是一錘子買賣。
“這……”衛覬顯露出掙扎，最終妥協道：“好吧，我同意。”
有青山在，不愁無柴燒，即便交付九成田產，也只是回到百年前的狀態。只要根基尚存，憑藉他們的手腕和當前的亂局，收復失地只是時間問題。
“痛快，不愧是大家族的族長，有魄力！”李傕稱讚道。
“呵呵！”衛覬尷尬一笑，他的選擇實屬無奈。
“衛族長，你先回去等待，匈奴殘部就交給我們郭汜他們處理吧！”李傕說道。
“我並非只為我自已，而是為了法不責眾，否則我不敢接手這樁生意。”衛覬解釋道，“不過你放心，既然我接手了，就不會讓一個匈奴人傷害你們衛氏一人。做不到的話，我就砍下自已的腦袋給你當凳子。”
李傕的保證讓衛覬安心不少。
“既然如此，就拜託了！”衛覬感激道。
“哈哈！衛族長言重了。”李傕大笑道。
……
衛覬離開後，李傕立刻前往董悟的營帳。
他滿臉興奮地報告：“公子，您料事如神，衛覬果然上鉤了。”
“做得好，你這次的表現我會記在功勞簿上。”董悟滿意地讚揚道。
“末將感謝公子的栽培，無 ** 子何時吩咐，末將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李傕激動地回應。
“嗯，今晚你與郭汜、張濟、樊稠四位率領三千騎兵，匈奴那邊我會通知一聲，你們只需上演一場帶點血腥的表演即可。”董悟吩咐道。
“遵命，末將一定完成任務！”李傕堅定地承諾
西涼軍的使者來了嗎？”郭泰正因軍中的疫病而憂慮，忽然得知使者來訪，心頭的憂慮更甚。
“大人，確實，有一百人的隊伍已經在營外等候。”小兵恭敬地回覆。
“他們居然還敢來，肯定是來勸降的。”郭泰推測道。
“傳令下去，將他們拿下，以祭奠我們逝去的信徒！”郭泰下令道。
郭泰的怒吼嚇得小兵一跳，旁邊的小校連忙拱手道：“屬下立即率兵捉拿他們，獻祭軍旗。”
楊奉想開口勸阻，但見到郭泰的威嚴面容，明智地選擇沉默。
小校帶領一隊精銳士兵衝出了營寨。
面對董悟軍的一百名重灌步兵，小校眉頭緊鎖，然而他身邊有數百名手下，大本營就在身後，這給了他十足的信心，他厲聲道：“你們擅自闖入白波天軍營寨，給我拿下他們！”
數百名士兵跟隨他向前衝去。
董悟微皺眉頭，輕聲道：“這個郭泰不懂禮數，誰去給他一個教訓？”
“末將願意，高順校尉，你負責主公的安全。”
說完，張遼手持陌刀，騎著汗血寶馬，直面敵軍。
“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張遼直接將迎面而來的敵兵撞飛。
“噗嗤！”
那名敵兵吐出一口鮮血，但張遼並未補刀，他的目標明確，是那個小校。
“找死！”
小校見張遼如此輕視自已，氣得滿臉通紅，提刀砍向張遼。
“鐺！”
張遼揮動陌刀，擊偏了敵兵的攻擊，隨後欺近一步，一刀刺向敵人的胸膛。
“噗！”
陌刀深深刺入敵人的胸膛。
“啊！”
敵人淒厲地叫喊，捂住胸口倒在地上。
“砰！”
趁著混亂，張遼拔刀橫掃，乾淨利落地斬下了敵人的腦袋。
張遼的刀法兇猛，配上戰馬的衝擊力，顯得威勢逼人。
斬殺敵將後，原本衝鋒的白波軍戰士瞬間四散奔逃。
在營寨觀戰的郭泰大吃一驚，急忙喊道：“弓箭手，給我射死他們！”
“咻咻咻！”
無數箭矢朝董悟軍飛射而去。
“龜殼陣！”
高順一聲呼喊，早已準備好的陷陣營士兵迅速舉起盾牌，護在董悟周圍。
“轟隆隆~”
密集的箭雨砸在盾牌上，激起一片塵土。
董悟看到這一幕，心中暗自慶幸他們的防禦已經到位。
“該死！”
郭泰見自已的箭雨對董悟軍毫無影響，憤怒地咒罵道。
“繼續射擊！”
他又下達命令。
這次他調動了五百名弓箭手，齊齊發射箭矢。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如雨般飛來，瞬間擊中了董悟等人面前的盾牌。
遺憾的是，這些盾牌堅不可摧，除了表面些許凹陷，毫髮無損。
“哈哈哈，這就是你們的全部手段嗎？”
盾牌後面傳出董悟狂妄的大笑：“如果沒有其他花招，我們或許可以談談？”
“或者你們希望疫病在軍營裡擴散？”
“你……”
郭泰一時語塞，疫病困擾著他，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整個營地可能會被感染，甚至他自已也可能難逃一劫。
聽到董悟的話，白波軍的弓箭手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神中充滿疑惑。
“他說的，難道有解決的辦法？”
白波軍士氣已因疫病而疲憊不堪，若再無對策，可能就要崩潰。因此，他們期待董悟能給出救治的承諾。
“如何？如果你們投降，過往之事一筆勾銷，我們會提供治療，還會賜予你們土地，賦稅減至三十稅一。”
董悟繼續對郭泰施壓。
治療？
土地？
三十稅一？
白波軍的眾人眼睛閃爍著希望之光，看向董悟：“你真的會這樣做嗎？”
“當然。”董悟堅定地回答。
郭泰緊咬牙關道：“別被他們 ** ，蒼天已逝，唯有黃天才是我們正道的指引。”
董悟微微一笑，回應道：“我也並未聲稱我的天就是蒼天。況且，黃天在大賢天師隕落時已悄然隱退。如今，我們所侍奉的是青天，而我正是青天的代言人。”
“向青天投誠，疾病將會消散，土地也將再次屬於你們。”
“這……”
白波軍計程車兵們面露遲疑，一時之間難以決斷。
他們拼死努力難道不是為了那片僅有的土地嗎？
然而此刻，有人告訴他們只需投靠青天即可獲得土地，這讓他們陷入了兩難選擇。
“我們……我們……”
郭泰的臉色變幻莫測。
“你們居然敢相信董賊之子的話？”郭泰猛然醒悟，指著董悟厲聲質問道。
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疫情已經攻破了眾人的防線，而現在有人承諾免費治療並給予土地，他們怎能拒絕這樣的 ** ？
“你們這些叛徒，竟敢背棄黃天，真是罪無可恕！”
“來人，立刻拘捕他們，全部處決以儆效尤。”
一旁的楊奉和韓暹急忙勸解：“大賢，不可如此，如此對待信徒可能會打擊士氣，甚至引發譁變。”
“哼！你們兩個廢物懂什麼！”郭泰冷笑道，顯然已失去理智，疫情確實讓他思緒混亂。
白波軍是他一手建立的，他絕不能任其瓦解，因此必須採取極端手段 ** 。
“大賢，請三思！”
“三思個屁！”
郭泰勃然大怒，從腰間拔出佩劍，對準楊奉和韓暹一頓亂砍。
郭泰的瘋狂舉動讓楊奉和韓暹震驚不已，他們從未料到郭泰會為了權力對他們動手。
“上！”
儘管如此，楊奉和韓暹畢竟還是人，他們並非盲目忠誠於郭泰。他們也不想繼續與西涼軍對抗，之前一千人的軍隊就能輕易擊敗他們，而如今接手牛輔大軍的董悟更是不容小覷。
他們明白，董悟並非牛輔，他遲遲不發起進攻，就是在等待疫情削弱白波軍的軍心。白波軍現在還有利用價值，如果讓郭泰繼續胡鬧，等到董悟失去耐心，徹底摧毀白波軍，他們的地位就會變得毫無價值。
既然董悟願意用這種策略招降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儘管郭泰武藝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楊奉和韓暹聯手。不久後，郭泰身上掛彩，血流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