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邑激戰
賈詡也無可奈何，他已經多次勸說過牛輔，但牛輔不聽，他也無計可施。他知道，牛輔對巫蠱之術深信不疑，再多的勸說也無法動搖他的決心。如果再繼續勸說，恐怕會被牛輔當作擋箭牌。
“李傕，你知道牛將軍的性格，上次我們一起勸說他，差點就被犧牲掉，你讓文和去，這不是害他嗎？”張濟插話。
李傕聞言陷入沉默。
“抱歉，我是情急之下沒考慮周全。”賈詡輕描淡寫地說，“沒關係，你也是為了西涼軍，只是氣憤罷了。”
“唉……”大家發出一聲嘆息，如果不是牛輔每次都依賴占卜決定戰事，憑藉他們的能力，早就能在白波谷消滅白波軍，不會給他們發展和結盟匈奴的機會。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郭汜皺著眉頭問。
連續的失敗，不戰而撤對士氣是毀滅性的打擊。繼續下去，只會導致徹底的潰敗。一旦防線崩潰，洛陽和關中的聯絡將被白波賊切斷，留在洛陽的主公將孤立無援，處境極其危險。
“還有什麼辦法？他是主將，我們怎能違抗他的命令？”李傕無奈地嘆道。
眾人聞言，默不作聲。
“唉，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如果可以選擇，我絕不會待在牛輔手下受這份窩囊氣！”樊稠憤怒地說。
“樊稠，說話謹慎些！”賈詡提醒。
樊稠立刻閉嘴，這裡是牛輔的營地，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帶來殺身之禍。
“文和，這裡你的腦子最活絡，你得想個辦法，我們不能一直逃跑啊！”張濟轉向賈詡。
賈詡微微搖頭，答道：“此事不宜急於求成，先觀察一下再說。”
“觀察？還有什麼好觀察的？難道要等主公親自來嗎？”李傕怒吼道，他可不想一直這樣被動。
眾人陷入更深的困境，每個人都明白，如果不能改變牛輔的決策，他們只能跟隨他的步伐，走向未知的危機。
並且，讓主公親臨，豈非讓他放棄洛陽？洛陽何等之地，千年古都，天下繁華富饒之所，他們好不容易才攻入洛陽，怎能因一幫賊軍就輕易捨棄？
\"文和所言甚是，我們按原計劃退回風陵渡吧。\" 張濟點頭表示同意。
\"若牛將軍在風陵渡還要撤退，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樊稠無奈地說道。
\"唉~\" 李傕嘆了一口氣，揮揮手道：\"罷了，也只能如此了！\"
賈詡並未多言，他早已接到訊息，公子武已領軍出征，不久後便能在風陵渡相會。
然而，他對公子武尚不瞭解，鑑於牛輔之前的教訓，這次他不會輕易下判斷。
......
風陵渡外的山丘上，董悟騎馬冷眼注視著對岸的軍營。
他們竟如此迅速地退守至風陵渡，甚至放棄了河防！
難怪董卓會選擇放棄洛陽，遷都長安。
\"主公，我們要過去嗎？\" 一旁的李儒詢問道。
董悟擺擺手：\"不必！既然他們選擇退守風陵渡，我們過去也無濟於事！\"
\"況且我們的目標是擊潰白波賊，收復失土，現在與他們會合，只會受其士氣影響！\"
\"李儒，我有一項任務交給你。\" 董悟吩咐道。
李儒恭敬應答：\"主公儘管吩咐！\"
\"以我的身份，去牛輔軍中探查，能否接觸賈詡、李傕、郭汜、張濟、樊稠五人。\" 董悟詳細指示。
李儒立刻明白董悟的意圖，回應道：\"主公放心，雖然文憂才智有限，但這類事務並不陌生，定會全力以赴完成任務。\"
\"嗯！\" 董悟滿意地點點頭，他對李儒的信任不減。
隨後，李儒驅馬直奔對面的牛輔軍營。
而董悟的大軍繼續北進，直撲安邑縣城。
安邑城內，新任河東太守王邑坐鎮城池，神情凝重。白波賊離他們不足三十里，更令人震驚的是，牛輔大軍竟不戰而逃。
城中的豪門貴族和精壯早已撤離，剩下的是老弱病殘。如何抵擋白波賊，王邑心中滿是絕望。
其實他也可逃離，但他作為朝廷官員，河東太守，豈能置百姓於不顧，獨自逃生。
因此，王邑堅守崗位，準備誓死保衛安邑，以身殉職。
\"報……王大人，白波賊來襲了！\" 一名步履蹣跚的老兵跌跌撞撞闖入府邸，驚慌喊叫。
\"什麼！\" 王邑驚愕萬分：\"怎麼會這麼快！\"
他沒想到白波賊真的殺到眼前。
\"大人，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老兵也是西涼軍一員，因在邊疆作戰受傷致殘，無法再戰。為維持生活，董卓將這些老弱病殘的同伴安排在內地守城，安享晚年。
他們也沒料到有朝一日會面臨敵人，多年未經歷實戰的他們頓時手足無措。
王邑深吸一口氣，沉聲下令：\"召集所有部隊，準備迎戰！\"
\"遵命！\"
只要王邑這股定海神針在，這些老兵殘將的心稍感安定。
......
賢弟，攻打城池並非我大匈奴的強項，還得仰仗白波軍的力量啊！\" 匈奴單于於夫羅對白波賊首郭大賢說道。郭大賢是郭泰自封的綽號，寓意大賢良師，張角的 ** 。
郭大賢豪爽大笑：“單于無需憂慮，一座小小城池，我白波賊定能攻克！”
“胡才聽令，你率五千士卒攻打城池！”郭大賢指著身後一名武將大聲命令。
“末將遵命！”胡才恭敬行禮道。他是郭泰麾下的四大白波統帥之一，勇猛善戰，箭術嫻熟，騎射俱佳。
安邑城曾是董卓的根據地，城牆巍峨堅固，尋常情況下難以攻克。若非特殊時期，攻佔安邑需要付出巨大代價。
西涼軍並不擅長守城，牛輔因此放棄堅守，轉而與白波軍交戰，但牛輔過於迷信巫術，導致連連敗績。
儘管白波軍裝備簡陋，成員多為流離失所的百姓、農夫、乞丐和盜賊，但他們以一往無前的勇氣著稱。
“咚咚咚~”
“嗚嗚嗚~”
戰鼓震天，白波軍在胡才的帶領下發起衝鋒。城樓上，士兵們面對如蟻群般的敵人，心中不禁緊繃。
“保持冷靜，穩住陣腳！”
“盾牌手上前抵擋，弓箭手準備射擊！”
“發射！”
隨著王邑一聲令下。
“嗖！”
稀疏的箭矢落下，卻只傷及少數賊寇。河東城的微弱反擊反而 ** 了賊寇的兇性。
賊寇狂暴地衝擊城牆，數百名殘存的西涼士兵拼死抵抗，但寡不敵眾。
白波軍雖裝備簡陋，攻城器械只有木製雲梯和撞錘，但他們堅韌不屈，難以抵擋。
“噗嗤~噗嗤！”
** 穿透一名斷臂西涼戰士的手臂，鮮血沿著刀柄滴落。他發出最後的吶喊，將面前的白波賊推下城牆。
“砰~”
兩具身軀重重摔落在城門附近，慘叫聲四起。即便西涼軍英勇無比，但面對胡才帶領的五千白波賊，六百殘兵顯然力不從心。
短時間內，城門未能突破，城牆卻先失陷。“殺啊！”胡才率領賊寇湧入城內，見人便殺，場面慘烈。
然而，數百西涼軍毫無退縮之意，王邑像定海神針般屹立城頭，誓死守護。城內屍橫遍野，血染城牆，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殺！”
王邑親自出戰，揮劍向胡才砍去。胡才大吃一驚，連忙拔刀格擋，劍光交錯，火星四濺。王邑險些失足，他身為文士，劍術並非為了強身，怎能與實戰中磨礪出的悍將相比？
關鍵時刻，王邑憑藉多年修煉勉強穩住身形。他已滿臉汗水，疲憊不堪，與之前的氣勢判若兩人。
“哼，不堪一擊。”胡才輕蔑地瞥了王邑一眼。
“保護王使君！”幾名老兵立刻護在王邑周圍。王邑苦笑搖頭：“你們走吧，今日安邑恐怕難保。”
“王使君，您是我們的主心骨，您若倒下，主公的河東就完了！”老兵懇求道。
王邑冷笑：“牛輔無能，幸虧有你們支援董司空。那就讓我們痛快一戰吧！”說完，他揮劍再次向胡才衝去。
王邑與四名老兵合力逼退胡才，然後轉向眾將士怒吼：“殺賊！”
“殺賊！”
“殺賊！”
城中的西涼士兵明白今日必死無疑，於是奮起反擊，拼死一搏。
經過一場激戰，西涼軍幾乎損失了一半，最終還是未能取勝。原本堅守城池的六百人，現在只剩下寥寥三十幾人，損失慘重，但王邑並未因此沮喪。
\"呼哧、呼哧\"，王邑氣喘吁吁，全身浴血，彷彿是一個血人。他抹去額頭的汗水，環視著身邊的同伴，聲音堅定。
\"各位，今日恐怕難以倖免於難了！\"他說。
\"我們願意跟隨王使君，共赴黃泉！\"同伴們齊聲回應。
\"好，不愧是董司空麾下的英勇兒郎！\"王邑重重拍了拍身邊士兵的肩膀，目光堅定地看向遠處的胡才：\"兄弟們，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與我一同殺敵！\"
\"殺！\"殘存的三十多名士兵發出決絕的吶喊，他們緊握武器，義無反顧地衝向敵軍。
胡才見到此情此景，冷笑一聲，提刀上前，接連砍倒兩名西涼軍士兵。王邑咬緊牙關，揮劍斬下。
\"當～\"王邑虎口震裂，寶劍險些脫手。
\"受死吧！\"胡才猙獰一笑，又是一刀向王邑砍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支羽箭飛來，將胡才的刀擊偏，另一支利箭則正中他的右肩，發出悶響。
\"噗～\"胡才悶哼一聲，捂住右臂後退兩步。
\"何人？\"胡才驚疑不定。
\"不好了，帥爺，似乎是西涼軍的援軍到了。\"一名白波賊兵慌忙指向城下突然出現的西涼軍。
胡才愣住了，目光落在騎馬的董悟身上，他手持強弩。\"只是千人而已。\"胡才沉聲道，命令城下的軍隊：\"通知兄弟們，給我殺！\"
胡才並未懼怕，他對自已手下的力量有信心，五千對一千，拿下西涼援軍不在話下。
董悟毫不猶豫地接過高順拉開的強弩，再次對準胡才。胡才感到一陣寒意，急忙躲閃。
\"咻~\"強弩破空而出，直取胡才左側。胡才大驚失色，急忙閃避，強弩擦過他的左臂，留下一道血痕。
胡才憤怒無比，試圖反擊，卻被高順再補一箭，逼退一步。
\"王使君，還等什麼？快開啟城門！\"董悟抓住機會提醒王邑，他不想讓白波軍佔據優勢。
王邑此刻醒悟，援軍只有千人，若不及時入城，將會被白波賊軍消耗殆盡。雖然不知道這支西涼軍是誰派來的，但能前來救援，必然是友非敵。
\"開啟城門！\"王邑下令。
伴隨著轟鳴聲，緊閉的城門緩緩開啟。城外的白波軍趁機湧入，守城的平民百姓無力抵擋，城門口很快變成人間煉獄。
\"高順，速速奪回城門。\"董悟果斷地下令。
早已迫不及待的陷陣營立刻行動，十人為一組，八個圓盾陣型如同戰場上的鐵壁，勢不可擋地推進城內。
胡才見狀，心中大駭，明白今日碰上了勁敵。他不敢怠慢，立即率部迎向高順，企圖阻攔陷陣營的攻勢。
可惜高順的部下個個都是精兵，加上他 ** ，以少勝多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
白波賊們的刀劍無法穿透他們的堅固甲冑，甚至連長矛兵也無法突破他們手中的盾牌防禦。
各小隊間並非各自為戰，他們時而聯手，時而分散行動，如同一把鋒利的 ** 直插白波賊軍的心臟。
僅僅一刻鐘，白波軍已全面崩潰，城門口堅守的白波賊也全部覆滅。
見識到西涼援軍的強大後，胡才又退回城牆，試圖利用城牆的階梯封閉陷陣營，等待大賢的增援。
但他低估了陷陣營，他們在狹小的通道和階梯上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兩隊陷陣營士兵收起刀劍，雙手持盾，瞬間形成兩道牢不可破的防線。
防線之後的陷陣營戰士，就地取材，撿起白波軍低劣的長矛，從盾牌間的縫隙中精準射擊。
一槍一個準，一排排刺出，白波賊根本無法抵擋，也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
短時間內，前方的白波賊就倒下大片。
陷陣營重灌步兵的優勢徹底顯現，阻擋者皆成齏粉。
看到這情景，胡才內心震動，西涼軍隊太過強大，他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敗局已定。
“撤退，快撤！”胡才大聲命令。
胡才明白，必須儘快離開，否則他也將葬身於此。
聽到命令，白波賊如獲大赦，紛紛撤退。
這一撤，陷陣營勢如猛虎入羊群，迅速在城牆上大開殺戒，打得白波賊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有些白波賊因無法攀爬雲梯，竟選擇跳下城牆，結果摔得粉身碎骨，甚至被城牆下的同伴踩踏至死。
城頭上的王邑見此情景，欣喜若狂，大笑道：“區區千人，卻有如此戰鬥力！”
董悟也在兩隊陷陣營的嚴密保護下，來到城門。
“砰～”
城門緊閉，城上剩餘的賊兵也被盡數肅清。
片刻後，董悟緩步登上城牆。
王邑急忙上前表示感激：“多虧將軍援手！若非將軍及時率軍趕來，安邑恐怕凶多吉少。”
“呵呵，王大人過獎了，我只是遵父命前來河東支援，這是職責所在。”董悟謙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