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時間轉瞬即逝,歸期近在眼前,在返程前一日,謝文合到底還是辦了一場私宴,賓客名單上除了邀請當地一些交好計程車紳家族,許家與謝家也赫然在列。

冷清了數年的謝傢俬宅忽然間賓客盈門,車馬相接,楹花弄還從未如此熱鬧過。

臨行那一日,繁忙的相原碼頭上車水馬龍,前來送別的人不知凡幾。來晚的人正氣急敗壞的指揮家丁開道,衙役在維持秩序,而一些小商人一邊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已的貨物,一邊拉長了脖子想看看難得一見的郡守公子,路邊的貨棧、腳店裡更是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如眾星捧月般的謝大公子游刃有餘的與前來送別的官吏士紳寒暄,謝文合似是還有些不放心的拉著幾個工匠在說些什麼,而宜璋則是百無聊賴的站在船首看著人頭攢動的碼頭。

忽然她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已身上,循著直覺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的男子瞬間轉頭,擠進了人群之中。

宜璋望著那背影,疑惑的喃喃道:“那個人……好像在哪見過……”

一旁的宜珵聞言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只見無數來來往往的陌生面孔,“什麼人?在哪?”

那人行動很快,轉瞬便消失在人群之中,況且方才驚鴻一瞥,宜璋也並未完全看清對方的面容,她努力思考了一陣仍是沒有頭緒,只得作罷。

“彷彿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來了,先不管他,”她轉頭對著宜珵笑道,“五兄,你的馬兒坐過船沒有,它會不會暈船呀?”

宜珵要請小先生的事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贊同,而他則打蛇隨棍上的趁機提出還要請一個武師父,王老太太見孫兒破天荒的竟然自已找了個先生,請武師父這種小事哪有不應的,而謝家的人脈也是了得,短短几天時間就物色到了一個,是老太太的遠房侄子,名為王煥,原是莒州泰威鏢局的教頭,因某些緣故不得已棄了舊業,月前拖家帶口的南下投奔隔房堂姑,倒趕巧碰上了宜珵這樁差事,這便連人帶馬一道隨他去往丹犀城。

“應該……不會吧?”宜珵撓了撓頭,遲疑道,“玄影當初也是渡江而來的,不過後來它再沒乘過船。”

他猶豫了幾番還是決定去看看,“走,咱們瞧瞧去!”

宜璋想反正也閒著無事,抬腳便跟了上去。

此次回程他們乘坐的是一艘三層樓船,一至三層住人,底層船艙置物,宜珵的大宛馬則獨享一間隔艙。

宜璋跟著宜珵七拐八拐過後,來到栓馬兒的艙房外,這船艙在設計之初便考慮過安置活物的問題,因而通風良好,他們並未聞到特別濃重的異味。

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此刻隔艙內異常安靜,推開艙門,只見那渾身如同裹了一層黑緞的馬兒正乖順的伏在一堆乾草中間,見他們進來也只是扭頭看了一眼,打了個響鼻又扭回去了,彷彿挺怠懶招呼他們的。

宜璋瞧它這副樣子還挺有趣的,伸手捋了捋它的鬃毛,安慰道:“好玄影,別怕啊,過兩個時辰就到了,到時候讓你住大宅子,宅子裡還有新朋友。”

見馬兒並無不適,二人便離開了。

底艙有些昏暗,宜珵便牽著宜璋的手慢慢往上走,忽聽她開口問道:“五兄,你果真要讓王師父住在你家宅子裡麼?”

“嗯,是祖母吩咐的,”宜珵無奈道,“祖母怕我偏重拳腳功夫耽誤了功課,便只讓我旬假之日才能去宅子裡跟隨師父習武。”

宜璋掰著指頭算,“書院裡每月有三日旬假,再加上一些別的假日,那也很不夠吧!”

“可不是嘛!”宜珵嘆氣,“況且就憑王叔同我祖母的關係,他定然不會為了我違背祖母之命的……唉,我要何時才能成為一個武學高手啊!”

“五郎想練成武學高手,莫非將來是想仗劍闖蕩江湖?”一道粗獷渾厚的嗓音突然自頭頂響起。

兄妹倆唬了一跳,忙抬頭看去。

只見連線甲板的樓梯口處立著一位三十餘歲的男子,他身量中等,肩寬體闊,面目倒是尋常,濃眉之下一雙眼睛卻是點睛之筆,黑瞳內閃爍著英銳之氣。

“王,王叔?”宜珵背後說人被抓了個正著,臉皮有些微紅,雖尷尬卻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我才不想當什麼俠客呢,我是要當大將軍的!”

“既如此,五郎可要記好了,”王煥站直了身子,正色道,“若只為強身健體,習些精妙的招式也無不可,可若要與人搏命,需要的卻是速度、力量和應變,速度可以彌補力量,力量也可彌補速度,若二者均有不足又可以應變彌補,練好這三樣,再輔以過人的膽量,才算有所小成。”

“那要如何練呢?我怕時間不夠啊!”宜珵急著追問道。

“很簡單,練基本功。”見宜珵還有些迷茫,王煥又接著解釋道,“譬如你要練槍,須得日復一日的練習扎、刺,若要練拳,便要日日練習馬步、出拳、擊打,如此年復一年,你的每次出擊便可比旁人更快更準更狠。”

見宜珵面露興奮之色,連一旁的謝二公子都有些意動,王煥又忍不住潑冷水,“習武貴在堅持,不可有一日懈怠,我暫時不會教你武功招式,倒也無需日日從旁指導,但基本功卻萬萬不可落下,五郎你須每日晨起後練功一個時辰,可能做到?”

“能!”宜珵毫不猶豫的大聲道。

王煥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微微頷首,不想此時一個大浪打過來,大船隨之上下起伏,宜珵一手抓緊了宜璋的手腕,一手扶住欄杆,待船稍微平穩一些了,抬頭卻見那沉穩如山嶽的男子腳下雖還穩當,面上卻有一絲髮白。

宜珵心下了然,這個師父是個北人,想是不習慣坐船,“王叔,若是暈船的話可向船上的大夫討些藥吃吃。”

王煥窘然一笑,擺擺手道:“不妨事。”

宜珵見狀也不好多勸,關心了幾句便要告辭,宜璋卻道:“今日風浪還不算大,王師父若有不適可多在船艙外走動走動,吹吹海風會好些。”

王煥抱拳道:“某曉得了,多謝二公子提醒。”

————

相原碼頭上一處不起眼的貨棧內,幾個男子正圍在一起小聲議論。

“老大,那小娃真沒認出你?”

“老四你就是瞎操心,隔那麼遠,又過去快半年了,他一個小娃哪還記得老大啥樣子!”

被叫做老大的男子擰著眉頭,沉浸在自已的思緒裡,好半晌才抬頭道:“別小看那小娃子,當初不就……不過你們也不必擔心,他們再想不到我們竟然就躲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這叫燈下黑。”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老二你說得對,所以那件事要抓點緊了。”

“明白!”兄弟幾人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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