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漫風霜,霧氣氤氳。

周遭盡是稀稀落落的雨聲,他望著雨中的靈州,神情有些凝重,雨天的靈州城中多是打著傘在外行走的百姓,映入眼簾的均是各色的傘頭,也依稀有幾道身影在雨中流竄著。

“大人。”身後傳來隨從的叫喚聲。

張週迴過神來,轉過身。

侍從垂眸,躬身,恭敬地說道:“吳大人已經在驛站候著了。”

“走吧。”

男人落下一句話,修長的手指提起厚重的衣袍,轉身便往城樓邊走去。

驛站內

吳海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不時地扭頭問著一旁的侍從,

“張大人可到了?”

但每次得到的都是侍從無奈地點頭,他止不住地嘆氣,厚重的衣袍因為突如其來的雨被浸溼了一大半,顯得十分黏重難耐,他耐著性子坐在驛站有些破落的椅子上等候著那位貴人。

他在來靈州任職已有數月,靈州生活節奏很慢,要處理的公務卻不比之前的差事少,每天早晨雞鳴時分他便在前往官衙的路上,直至夜半打更才姍姍回府。

沒成想,不久前,京中傳來訊息,丞相張周要來這靈州巡查,他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將公務處理完,才來到這驛站拜見,生怕貴人怪罪,卻沒想到人不在這兒。

“大人,來了。”侍從眼尖瞅見門口一道挺拔的身影,彎腰附到吳海為的耳邊低聲說道。

他連忙扭過頭朝著門口望去,那藍袍青年舉止謙和,面色沉容,不緊不慢地將沾滿雨水的傘合上遞給身邊的侍從,再接過侍從遞來的錦帕,弓下腰將身上的水汽撣去。

他連忙站了起來,拎著袍子匆匆往門口走去。

“張大人。”

急促的叫喚聲傳來,張周緩緩抬眸,眼中帶著些許笑意,神色平和。

“大人,這位便是吳大人。”身旁的侍從剛才便見過吳海為,側身附到他身邊低聲介紹道。

吳海為當是剛下值便趕了過來,棕色官服肩上還帶著未曾消失的雨跡。

“吳大人。”張周抿了抿唇,望向面前身形有些佝僂的奉官。

“大人,我們先進去再說。”吳海為瞧著門口不是個好敘事的地方,抬手便引著張周往裡走去。

張周微微頷首,隨著他的足跡上前。

“張大人您來的實在匆忙,驛站這裡準備也不是很齊,還望您多海涵”吳海為看著邊上有些破舊的桌椅,尷尬地解釋道。

“無妨。”張周細緻地打量著,破落的桌椅,灰塵還未掃盡的地板,這裡怕是許久沒有人入住過了。

“大人若是不嫌棄的話,不若下官的宅邸下榻,雖說與這驛站別無一二,但勝在清爽。”吳海為扭頭,望向身邊的張周,臉上掛滿憨厚的笑容,提議道。

“不必。”此番行程在靈州也無法久留,在驛站湊合一下,也方便他的日常行程。

吳海為一時語塞,訕訕地閉了嘴。

侍從在他二人攀談之際,便得令上前找了一間稍微可以落腳的屋子,端茶送水,忙不則殆。

“大人,請。”吳海為伸出手示意張周先行一步。

張周微微頷首,徑直跨了進去。

剛落座,吳海為又十分殷勤、主動地為張周斟茶。

臉上的笑容不絕於耳,“這茶是我特地命人從府邸取來的,靈州特產的茶品。”

張周笑而不語。

一直跟在身後的侍從上前遞來一張乾淨的帕子,張周接過,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已細長的手指。

吳海為瞧著不覺咂嘴,不愧是京城來的貴人,生活品味比他上了不知道幾個檔次。

“不知大人在靈州這些日子,可有什麼有趣的見聞。”張周抬眸,笑著問道。

這話就問對人了,吳海為雖是這裡的太守,但是這靈州所處僻壤,城中還好,就是偏遠一點的地方匪盜不斷,官員的隊伍又十分萎縮,他一人可謂身兼數職。

“大人有所不知,靈州地處大周和宋國接壤之處,加上在大周的手中數十年,兩國曾處於敵對狀態,百姓對宋國多有牴觸。”想到靈州的見聞,吳海為直直搖頭,“前不久下官才瞭解一起大案,實在是......”吳海為想起那樁案子最後的慘狀,欲言又止。

張周緊緊地盯著吳海為,觀察著他的面部表情,言語平和,“吳大人但說無妨。”

吳海為緩和了一下,接著說道,“不久前在靈州爆發了一起匪亂,均是些儋州起家的匪徒,還有曾經在靈州任職的大周官兵,他們被大周舍起後,便趁亂與儋州那些匪徒聯手,企圖將靈州自立。”吳海為說到這兒,不覺咬牙,他的二女兒便被這些匪徒殺害了,死無全屍。

想到當時的慘狀,一個七尺大漢忽地沒有忍住,聲音有些哽咽。

張周直覺此事並不簡單,面色愈發凝重,“我記得這件事並沒有上報朝廷。”

吳海為聽後一把站了起來,有些惶恐,連忙解釋道,“此事,下官在事發第二日便上報了朝廷,八百里加急。”

張週迴憶著那幾日的摺子,期間並沒有有關靈州十三城的摺子,心中不免一沉,只怕......

他立刻站了起來,喚道,“蘇生,取筆來。”

吳海為有些目瞪口呆,生怕自已說錯了什麼,引得大人不滿,到時候官位不保,全家上下十幾口人就該喝西北風了。

他顫巍巍地喊道,“大人。”

張周此刻心中存著其他事,自是沒有時間與他接著說下去,“吳大人,今日怕是不能再與你一同敘事了,明日我去你府邸拜訪。”

遣客令如此明顯,吳海為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笑著緩和氣氛,“那下官先告退了。”

張周微微頷首。

吳海為帶著隨從匆匆走了出去,心中猶如針刺般,惶恐不安,這官帽莫不是真的要掉了,那封摺子怎麼會沒有送到京城呢。

“來全。”他穩下心來,看來要去問問了。

“你讓那天送信去京城的信使過來見我。”

“喏。”

房內

張周將信寫完密封好,連著身上的令牌一起交給了蘇生,囑託道,“你親自回趟京城,進宮,親自將這封信交給皇上。”

蘇生接過,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定要快,今晚便走。”張周補充道。

“喏。”蘇生將信和令牌一齊塞進衣袍中,匆匆走了出去。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了,張周才覺得渾身卸了力,眉頭微微皺著,腦中不停地思索著,將所有的事情在腦海中悉數排布出來,怎會如此,如若這位吳太守沒有說謊,那便是陛下身邊有人不想讓這封摺子被陛下看見,他的眸色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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