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豬頭一起出差,趙小曼唯一的慰藉就是能拿到的差旅補貼費,他們坐了一段高鐵再轉飛機,一路上她恨不得一秒鐘翻八百個白眼。

天氣已經漸漸回暖,趙小曼從小勤洗手洗澡,是個聽話講衛生的人,她工作的地方還算是南方地界,一到冬天,有天天洗澡的,也有兩三天洗一次的,趙小曼都理解尊重。

但是李豬頭渾身都散發著不洗頭不洗澡不換衣服的臭烘烘的味道。

趙小曼坐在中間,李豬頭坐窗邊的位置,挨著中間過道的位置上坐著的是個中年大姐,一上車就外放抖音。

趙小曼被臭味和噪音雙重攻擊,腦袋渾渾噩噩,有些想吐。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忍人趙小曼不斷重新整理自已的極限,終於順利裝沒事直到列車停靠。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他們在機場附近的酒店落腳休息,準備第二天的行程。

同行的女性正好是單數,另外兩個是相互認識的,於是趙小曼自然而然自已一間房。

目前還沒有跟最大的領導匯合,一行人住的就是普通酒店,但趙小曼還是挺高興的——終於能夠在十一點前安安穩穩玩玩手機再睡覺了。

她開啟短影片,咧著嘴刷網路上玩變裝的男菩薩,一邊斯哈斯哈,一邊欻欻地嚼著酒店旁邊便利店買的妙脆角。

誘人男色間或著貌美小姐姐跳舞,趙小曼覺得今晚這樣的快樂時光是今年非常好的一個開頭!

第二天的飛機預計十一點起飛,他們九點就吃完早飯出發了。

機場裡熙熙攘攘,一干人等過了安檢在公務艙休息室等大領導。

這是趙小曼人生第一次坐公務艙,她暗自激動,但是面上還是竭力擺出一副社畜該有的死魚眼。

哇——按摩椅!

嘶——自助餐吧的牛肉麵看起來好香!

啊——好安靜。

趙小曼的眼珠子悄悄滴溜溜到處亂轉,恨不得拿個相機挨個角度拍超清分享給好朋友見識見識小資世界的候機場所。

這次公務艙出行很顯然為了讓行程規格符合大領導X總的身份,才讓下面的嘍囉沾了點光。

趙小曼在公司一直是沉默內向老實人的人設,相互熟悉的張姐和於姐也因此總是不自覺忽略趙小曼的存在,嘰嘰喳喳講著公司的各種小道訊息。

內向老實人趙小曼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實則支著耳朵認真聽。

“這次一起的那個什麼總,聽說是總公司那邊派來搞管理的。”這是張姐在她們隔壁部門聽到的訊息。

於姐的訊息有點不一樣:“嘖,不是!總公司那邊來管理的是那個男的,李經理吧好像是,這次跟我們一起的是個女的,姓周。”

“女的啊?”眼睛一般大的張姐睜得大了一點,眉毛掛得老高了,額頭的紋路在白燈的對映下也顯得深刻。

於姐應該是被張姐這麼捧場的反應取悅到了,朝她擠眉弄眼的。

“是啊,說是還沒四十歲。”

“沒四十歲就在總公司那邊當總了啊。”

趙小曼其實以前就聽說過這位總公司的女老大,關於她,五花八門的傳聞都有。

有說她是當代武則天,也有背後議論她是不正當手段競爭,至於這個不正當法,大家都心照不宣——所有傳言只有一個共同點,總公司的女老大是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人。

女人對美的渴求不知道是天生的基因密碼還是後天教化所賦予,總之,成長到到某一時刻,女性都會突然意識到自已對美,或者對漂亮的追求。

而智慧、能力等一切男性希望據為已有,實際是所有生命體共有的屬性放到女人身上時,尤其是漂亮女人,社會的眼睛就會發生微妙的停頓,職場的唇角則是會浮現扭曲的溫和。

趙小曼低頭裝作沒聽見她們的對話,點開新建的出差微信群,看到那位女老大的微信頭像是一片波光粼粼的藍色水面,還有一隻叉著腳站立的高腳鳥的陰影。

她的微信名字是個很簡單的“蘇”字。

趙小曼由此猜測她應該是位姓蘇的,性格溫和的女性——水面、鳥,還有那磅礴的橙色落日,這一切都讓趙小曼覺得她的內心也和這樣寧靜廣大的景色一樣。

過了一陣子,這位傳聞中的女人終於登場,甫一出現,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頓了一下。

這位老總簡直就像是時裝雜誌裡的女模特誤入普通人的世界一樣。

安靜的休息室裡一開始是響起“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非常清脆而規律。

趙小曼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的耳飾,深綠欲滴的球形裝飾隨著她漆黑色的高跟鞋一齊擺動。

她是歐美廣告裡推崇的小麥膚色,也許真的有西方血統——五官的混血感太重了,在裸色眼影和深紅色口紅的襯托下,每個人的呼吸都輕了幾分。

李豬頭率先迎了上去,滿臉堆笑和領導打招呼。

“蘇總!今天可算是見著您了!”

李豬頭穿著的是一如往常不合身的西裝,他肚腩大,本就看著不倫不類,這下站在比他高兩個頭的大美女身邊,對比堪稱慘烈。

趙小曼看呆了,蘇總整個人的幹練完全擊中了她。

她偷偷又看了幾眼才注意到蘇總後面跟著個同樣高挑幹練的女性,提著通體黑色的公文包。

這位女性身穿一套貼身的淡藍色西裝,腳下是一雙平底皮鞋,戴著無框金屬架眼鏡。

兩個人的畫風和趙小曼一行灰頭土臉的人完全不一樣。

蘇總點頭和問好的李豬頭致意,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只是微微轉頭,她側後方的藍色套裝女人就提起公文包上前與李豬頭對話。

“李組長,這次部分檔案在專案前期屬於機密,裡面一共七份,麻煩大家儘快熟悉。”

“這位是——”李豬頭一邊點頭哈腰接過公文包,一邊作疑惑狀。

套裝女人淡淡一笑,答道:“我姓孫,是蘇總的助理。”

老總的助理不會是普普通通助理那麼簡單,於是李豬頭尊稱這位為孫秘。

蘇總的工作風格和趙小曼所在分公司完全天壤之別。

她們公司主打一個程式為王,任何事都需要你和流程中的負責人搞好關係,才不會出現故意推諉的情況。

而從總公司來的孫秘則是配合蘇總開場就來了套組合拳。

分公司多年以前是國有企業,解體後這部分業務被倒了幾手賣到了總公司,但一直以來其實也是處於邊緣角色,總公司對這邊幾乎不過問,這也就導致以前的某些辦事風格延續至今。

李豬頭他們哪裡見過這麼迅疾的陣仗,拿著檔案還想先放進包裡和新來的領導說上幾句家常,就被孫秘書截住了話頭。

“檔案時效性比較重,大家還是早點熟悉比較好。”

在場拿包的手都尷尬地放下,閉著嘴翻看檔案。

趙小曼這組只有李豬頭分到了檔案,但是這樣的場合她也不能在領導眼皮子底下玩手機,只能裝作思索,實則神遊。

這塊區域只剩下翻動紙張的沙沙聲。

趙小曼還在想著今天瘋狂星期四,應該整點薯條的時候,有人cue到了她。

“趙小曼來了嗎?”

“到!”突然被點名,趙小曼條件反射答道,“蘇總,來了,來了的。”

蘇總合上檔案,對趙小曼的工作進行詢問:“前段時間X專案你的整體構架寫得不錯,但是為什麼有的部分加了這麼多無用的東西?”

趙小曼冷汗直流,她感到臉上本就脆弱的肌膚屏障就要被斜前方李豬頭的視線擊穿了。

還能為什麼,當時是因為領導不滿意非要我改啊!

趙小曼在心裡尖叫,一時半會兒又反應不過來要怎麼回答才能既讓老總覺得她不是廢柴又不會得罪李豬頭。

語言是一門藝術,職場話術對趙小曼這樣一根筋的型別來說,無異於讓才學會寫字的人去對莎士比亞的著作大評特評。

趙小曼的猶豫讓蘇總皺起眉頭,同時李豬頭的視線也越來越無法忽視。

快三十的趙小曼在這緊張的氛圍中又回憶起了當年新入職的時候,李豬頭讓她喝酒,她推三阻四,後來被糾纏煩了,直接說了句“我吃了頭孢喝酒會死的。”成功讓整個包廂鴉雀無聲。

如今這個場景趙小曼深知不能衝動行事。

我的腦子,快動起來啊!

“呃,這個,因為我總是做完了要檢查很多遍,每次檢查改著改著就變成這樣了。”

趙小曼決定將裝傻貫徹到底,寧願讓遠距離的大領導覺得自已不堪大用,也不能再次得罪近距離的直屬上司。

於是李豬頭的視線慢慢被收回去,蘇總聽了這回答也沒再說什麼。

從公務艙戀戀不捨下機的時候,空姐用完美笑容與趙小姐道別,趙小曼再次覺得有錢真好。

他們乘坐兩輛商務車一前一後到達下榻的酒店。

富麗堂皇,金碧輝煌。

趙小曼只能用這兩個詞語形容這個酒店的門頭。

酒店坐落在市中心,門口是巨大的旋轉玻璃門,門童從他們下車起就開始引路,一切都是那麼輕奢。

土包子趙小曼自已出錢住過最好的酒店就是她們當地一個度假風格的民宿,老房子改裝的獨棟,淡季都花了她小一千一晚,包兩餐,早餐那個酸湯麵確實很好吃。

獨自進入房間,趙小曼撲到床上發出尖銳爆鳴,又趕緊爬起來在手機上查詢住這地方得花多少圓子。

四千多,將近五千一晚上了。

天...

趙小曼覺得今晚必須早點睡覺,絕不能浪費免費的高階床墊——對了對了,還得好好用那個浴缸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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