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徐輝祖帶人追上湯軏的時候,翠鳥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看著迎風而立端視著遠方的湯軏,徐輝祖微微詫異。

他本來心中有事,難以安下心來休息。

於是便前往主營帳想要問湯軏一些打算。

卻不想到了主營帳才被告知湯軏竟然一個人出了營。

徐輝祖當下便察覺到不對勁,直覺告訴他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湯軏必定是私下去見了不該見的人。

所以二話不說,徐輝祖便帶了人駕馬順著湯軏離開的方向追了過來。

可是一路追蹤過來,徐輝祖並未看到第二個人的痕跡。

殘留的皚皚白雪之中,也只有湯軏一匹棕馬的馬蹄印。

而上山下山有沒有別的路徑可走。

所以眼下只看到湯軏一人的時候,徐輝祖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徐副將?”

湯軏察覺到身後有人,轉頭卻看到了徐輝祖。

雖然對徐輝祖的出現,湯軏心中有所預料,但是臉上還是故意表現出了幾分驚訝。

“湯將軍為何一人獨自出現在這裡?”

“眼下臨戰,這冰天雪地的,湯將軍若是遇到意外,豈不是麻煩。”

徐輝祖嘴上說的話好似在關心湯軏。

可是湯軏也不是傻子。

徐輝祖是朱允熥派來監視他的,如今對他有所提防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過,看來徐輝祖盯自己盯的很近。

這才幾句話的功夫,徐輝祖便追了上來。

得虧朱燁有特殊的手段傳遞訊息,否則的話,今日自己還真是被徐輝祖抓了個正著。

“熟悉地形做準備,不應當是戰前必備嗎?”

“怎麼?徐副將竟然連這都不自知?”

湯軏毫不猶豫的反諷道。

被湯軏這麼一嗆,徐輝祖說不出話來。

朝著山下望去,底下的景色一覽無遺。

況且本就是寒冬,少了綠蔭樹木的遮擋,山下的地勢盡收眼底。

湯軏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可將軍就算焦心戰事,也理應顧忌自身安全。”

“隻身前往此處,若是被敵軍發現,豈不陷入危險的境地。”

“王檸,你是怎麼辦事的。”

“此番是將軍沒有遇到危險,若是將軍出了什麼閃失,你擔待的起嗎?”

既然徐輝祖拿湯軏沒有辦法,那便只能拿王檸出氣了。

湯軏看著徐輝祖在這唱戲,也沒說說話,可心裡清楚,徐輝祖這是打算給自己上眼藥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徐輝祖就衝著那下馬跪地的王檸吩咐道:“從今日起,務必要守著湯將軍,寸步不離。”

“若是湯將軍遇到什麼危險,本將軍拿你是問。”

“是。”王檸垂著頭,語氣很是鄭重。

他當然也明白,徐輝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只不過他只是個辦差的,沒有能力反駁。

所以領導怎麼安排,他便怎麼做。

而且王檸心裡面清楚,整個軍營中,到底是誰說了算。

所以,得罪了湯軏不怕,怕的是得罪了徐輝祖。

湯軏倒是沒有任何表示,臉上的表情也依舊是無動於衷。

反正要傳遞的訊息已經傳遞出去了。

多一兩個礙眼的也無所謂。

現在他只需要等著朱燁成事便是了。

湯軏沒有反對,正好遂了徐輝祖的心意。

於他而言,皇上這一步棋下的一點都沒錯。

又湯軏坐鎮,就連對面的朱棣都要忌憚幾分。

而湯軏的配合度越高,他的麻煩就越小。

“湯將軍若是探查完地形,不妨隨在下一同回營如何?”

徐輝祖看向湯軏,徵求湯軏的意見道。

“也好。”

什麼檢視地形,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他又沒打算真的和朱棣硬碰硬的拼,所以地形什麼對他來說無所謂。

隨著徐輝祖一同回了營地,湯軏整個人反而放鬆了下來。

既然他求助於朱棣,想必朱棣定然有辦法解救湯家老小。

接下來最重要的是,他要怎麼拿到徐輝祖手中的兵權。

否則的話,即便他投靠了朱棣和朱燁,這五十萬大軍的圍困之局,還是無法解除。

徐輝祖對自己又警惕的很,調動軍隊這種事情都要徐輝祖點頭同意才能指揮。

所以湯軏現在,也沒省心多少。

等待無疑是漫長的。

在守候朱燁訊息的這些日子裡,徐輝祖不知一次提出要進攻,卻都被湯軏找藉口堵了回去。

眼看著湯軏再次駁回了自己進攻的請求,徐輝祖忍無可忍。

“湯將軍到底是何用意。”

“在下一再提議出兵攻打朱棣,湯將軍卻接連否決。”

“上次是因為對朱棣手中的兵力情況掌握不全。”

“上上次是因為糧草未到,供給不足。”

“再上次,湯將軍說是因為長途跋涉,士兵尚未調整元氣。”

“這次湯將軍又打算用什麼理由,搪塞咱?”

徐輝祖面帶冷死,看向湯軏的眼神沒有半分的敬意。

“不急,再等等。”湯軏有些漫不經心,甚至連線口都懶得去找。

“等?等了那麼多日?還在等什麼?”

“難道湯將軍是打算等朱棣摸清了我們的底細,再出兵嗎?”

徐輝祖怒火中燒,顯然對湯軏的態度很不滿意。

“那依照徐將軍的意思,又當如何?”

湯軏回視向徐輝祖。

“當然要出兵了,我們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

“再耽誤下去,戰況自然對我們不利。”

徐輝祖恨不得眼珠子瞪出來,奈何湯軏還是那副懶散的模樣,毫無興致。

“咱倒是覺得如今不是一個好時機,還是再等等,等個好天氣,再出兵不遲。”

湯軏依舊是懶散的模樣,說話的空擋還不忘朝著帳外翹了翹。

“你……不可理喻。”

順著湯軏的視線朝外看去,晴空萬里的天氣,好的不能再好。

還要等好天氣,等什麼好天氣。

“湯將軍這麼看重時機,怎麼不出去再去請個道士做場法事,好算個出兵的良辰吉時呢。”

徐輝祖氣惱道。

“咦,徐將軍說的對呢,本將軍怎麼就沒想到。”

湯軏原本偏坐在扶椅上的身子猛地坐直了起來,雙眼放光的看向徐輝祖。

彷彿徐輝祖的提議正中他的下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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