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走出了山洞,望著黑夜的遠處,天地相接的地方,火光點點,猶如一條火龍,慢慢的朝著溪坪村遊動。

山下的龐勳部似乎也發現了軍情,稀稀拉拉的招呼整頓,準備開溜。

其實溪坪村這個地方,背山面河,地勢並不開闊,不適合大軍的展開,如果龐勳部堅守一下的話,並不會有多大的損失,反而有可能扳回局面。但是戰敗之軍全無士氣可言,遇到敵軍的進攻,便像驚弓之鳥一樣,倉皇逃竄,只可惜了這溪坪村的村民,遭此無妄之災。

“龐勳怕是要完了,志大才疏,禍及百姓,百死難恕”,孫承光氣憤的說道,大家靜靜看著,之後誰也沒有作聲。

山下的龐勳部進展很慢,有些還捨不得剛剛從百姓家裡搶劫的財貨,朝廷的大軍速度很快,前軍是大批的馬隊,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已經衝殺到了村前,有些還在搶奪財物的軍士瞬間就被砍倒,馬隊並沒有停留,穿村而過,一路追殺這逃跑的敗兵。

後面跟進中軍很快就佔據了整個村子,人數眾多,整個溪坪村也裝不下,有的兵士就席地而坐,還有些兵士正在揀取地上敗兵搶奪的財物,有的還起了爭執,互相動起手來,場面十分的混亂。

黑夜中一匹快馬跑到了村前,中氣十足的喊道:“都給老子起來,繼續追擊,不要給叛軍留下喘息的機會”,一邊催促,一邊揮動馬鞭抽打著正在爭搶財物計程車兵。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孫承光不願意再看下去了,一個人回到了山洞,默默的坐在一旁,袁靈素難得十分乖巧的坐在旁邊,安撫道:“現在的軍隊都是為了自已或者私人在戰鬥,他們以後的生活全靠著軍餉和戰利品,所以,師父不要責怪他們,因為他們不明白為了什麼而戰,朝廷也不會去管軍人離開軍隊以後的生活,所以這個是規則和信仰的結果”。

“什麼樣的信仰,什麼樣的規則”,孫承光的眼神有些深邃。

“保家衛國,為百姓而戰”,袁靈素堅定的說道,孫承光明白袁靈素的答案是對的,但是這個世道卻是物慾與利益橫行,哪裡可以做到保家衛國,為百姓而戰,這是個以百姓為芻狗的世道。

袁靈素看著孫承光,知道這些話題對這個老者來說很難理解,感嘆道:“師父精通醫人,卻是不知道醫人心呀”,其他的諸位見這師徒二人聊的投入,都豎著耳朵傾聽,袁靈素又恢復了原來吊兒郎當的性子,衝著幾人說道:“大晚上的還不睡覺,人家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吶”。

山洞裡又恢復寧靜,眾人都是心事重重,一夜無言。

第二天一早,袁靈素剛從睡夢中醒來,就看到顏如玉從外面回來,其他的人都已經起身了,孫承光望著山下,問道:“山下的情況摸清了麼?”

“摸清了,咱們的茅屋也被燒燬了,應該是官軍乾的。正面的道路上都有官軍,正在搜捕龐勳的部眾,咱們可以從這個後山的斜坡上滑過去,到了河對岸應該就沒有什麼情況了”,顏如玉抱拳對孫承光答道。

其實倒不是這幾人不敢招惹官軍,只是不想多事,而且身邊還都是老人和女人,民不與官斗的思想都深刻的印在了這個時代人的心裡。孫承光卻是有些官面上的身份,下面的官軍認不認那就是兩回事了。

趨吉避凶是道家人做事的準則,大家也沒有多廢話,立刻收拾行裝,朝後山走去,到了後山,顏如玉拿出了她下山查探時候準備好的繩子,一頭系在一顆粗壯的樹幹上,另外一頭丟了下去,然後對孫承光說道:“弟子先行下去接應,師叔隨後便跟上來吧”,說吧輕輕一躍,在斜坡上的樹枝上接了兩次力,便落到了山腳下。

袁靈素看到她這樣輕描淡寫的就做到了,有些拙舌,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敢直接跳下去,只不過,不會這麼優雅,說不定還會像個秤砣一樣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後面的幾人,孫老道和劉漢都有功夫,下去的難度都不大,而袁靈素的身體素質變態不予考慮,只有月娥是個弱女子,劉漢愛女心切舔犢情深,揹著女兒往下走,袁靈素很想代勞,估計會被打死。

他就在前面探路,如果劉漢有個什麼閃失,他也可以充當一下緩衝的阻擋物,而孫承光則留在了最後壓陣。

下山以後,眾人便開始了遷徙的旅程,山林裡道路曲折,有時候還會無路可走,袁靈素就拿著孫承光采藥用的柴刀在前面開路,偶爾會遇到逃難的鄉親們,他們見是劉漢一家,心中多有安定,便結伴而行。

不時的還遇到一些龐勳部的敗兵,他們還以為是追兵趕來了,嚇得抱頭鼠竄。

走到溪水的上游,涉水渡過了溪水河,然後繼續往北走,直到孫承光覺得遠離了戰亂的範圍以後才停下來休息,眾人整整走了一天,疲憊不堪,月娥身體最弱,腳上都磨出了幾個大水泡。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袁靈素髮現月娥的腳傷,用匕首烤火後挑開了水泡,然後從孫承光那裡找來了藥草敷上,紮上了繃帶。被袁靈素把腳握在手中,雖然是治傷,心中卻是十分甜蜜。

眾人在樹林中休息,吃了些乾糧,此時遠處樹林的深處,隱隱傳來了老虎的嚎叫聲,休息的眾人皆受到了驚嚇,顏如玉立刻站了起來,拔出寶劍警戒的觀察著四周。

袁靈素一下子就認出了虎媽的聲音,心中有些興奮,也有些擔憂,白虎晚上捕獵的時候是不會發出聲響的,避免驚走了獵物,此時的嚎叫卻有些悲涼。他立刻朝著叫聲的方向跑去,月娥想拉都沒有拉住。他在樹林裡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跑出了半里地,在一半山處遠遠的就看到了受傷的虎媽。

白虎的背上插著一支羽箭,它似乎是跑不動了,趴在樹下不停的哀嚎。袁靈素快速的跑向了虎媽,虎媽也認出了自已的人類孩子,並沒有發出威脅的嘯聲,而是低沉的唬唬著,就像是在呻吟一般。袁靈素輕撫著虎媽的背脊,這時山坡側背的灌木中跑出來兩隻小虎,貼著袁靈素的身體不停的蹭著腦袋。

袁靈素看到他們欣喜不已,撫摸了一會小虎的腦袋,回頭看向了那支插在虎媽後背上的羽箭,準備一把拔下來。

“不可”,這時孫承光也來到了袁靈素的身後,“這就是你說的撫養你的白虎麼?”孫承光藝高人膽大,根本不懼老虎。白虎此時看到陌生人出現,立刻毛髮豎立,發出了警告的吼叫聲,兩隻小虎也害怕的逃進了剛才低矮的灌木之中。

袁靈素用腦袋貼著白虎的大頭,以一種他們都能明白的方式告訴白虎,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用了很長的時間,白虎的情緒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師父,你可以救救虎媽麼?”袁靈素回頭第一次用一種哀求的方式和孫承光說話,其實剛才袁靈素在和白虎溝通的時候,孫承光就一直在觀察著白虎中箭的地方,箭頭入肉很深,怕是已經刺破了臟器,如果貿然拔箭,可能會傷及臟腑。

孫承光默默的想了一會,說道:“你能安撫好它,讓我來拔箭麼,這種傷,需要一些內力在拔出箭頭的時候暫時封住創口,同時還要及時上藥,分毫都不能差了”。

袁靈素明白這種外科手術式的治療方式現在也只有號稱藥王的孫承光可以完成,自已根本就不會內功。他又和虎媽溝通了一陣,然後朝著孫承光點點頭。

孫承光慢慢的靠近白虎,一手握住箭桿,一手輕輕的按在中箭附近的皮毛上,運起真氣,慢慢的灌輸到白虎的身體裡。

白虎此時口中唬唬之聲依舊,但是能看出它能感覺到疼痛在減緩,等到孫承光額上冒出汗珠,他低喝一聲,一把拔出了箭頭。白虎疼的又是“嗷嗚”一聲,回頭想去咬孫承光,但是被袁靈素給攔住了,一口直接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顏如玉此時也從一旁的大樹上跳了下來,孫承光立刻從旁邊的藥箱中找出了一個藥瓶,對著受傷的地方撒上一些藥粉。這時袁靈素拿出了繃帶,纏住了白虎的傷口,自已揮動一下胳膊覺得有些疼痛。

白虎慢慢的站起來,舔舐著袁靈素的臉頰,就像他小時候一樣。突然白虎回頭,朝著山下的樹叢中發出威脅的吼叫聲,眾人朝山下望去,只見樹林裡走出來幾個人,或是頭盔之上均纏有狐尾巾、或是披頭散髮、或是光頭禿頂,人人頸上帶獸牙項鍊,赤露右肩,腰扎羊皮戰裙,腳上有的穿牛皮戰靴,有的赤腳帶著腳環,個個肩背彎月胡刀,為首的一個左眼圓瞪右眼癟,是個一隻眼,他身後之人扛著一杆大旗,上書“朱邪”兩個大字。

獨眼胡人漢子衝著幾人喊道:“這是我們打中的獵物,你們是要搶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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