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渾身酒氣的林白帆找上門來,秦觀這才從房門裡出來,而趙佑陽已經在房間裡修煉心法一上午了。

“昨晚喝的痛快,秦老弟真是海量,一個人喝倒了我們一片,太守到現在還沒醒酒呢。”林白帆是真的心服口服,昨晚秦觀在酒桌上大殺四方,比那十萬兩銀票更能征服軍中之人。

秦觀拱手道:“林大人見笑了,我這個人沒甚麼嗜好,就是愛飲酒,昨晚見美酒心切,多喝了一些,沒照顧好各位大人,還請見諒。”

林白帆擺擺手,“哎,你這是哪裡話,咱們能喝到不醉不歸,就是咱們交情的象徵,秦老弟太謙虛了。”

秦觀笑了笑,沒有繼續客套,直入主題。“大人今天來找我們,可是安排好了我們叔侄二人從軍的事宜?”

林白帆叉著腰,神色傲然,一臉得意道:“那是當然,咱答應的事情當然不能忘咯,咱已經給秦老弟準備妥當了,秦老弟看完後在上面按個手印就行了,哦還有令侄的材料,咱也一併帶來了。”說著,林白帆從身後的腰包中拿出了一疊紙交給了秦觀。

秦觀接過來翻看一遍,兩張是入伍要填的資料,上面要填參軍之人的姓名,籍貫,出生年月,出身,住址等等,林白帆給他的兩張紙上這些都留著空白等他們自已填寫,但下方的公章和官印卻已經蓋好了,只要秦觀填寫好按上手印就正式生效了。

另一張是委任狀,上面是任命秦觀為什長的公文,也已經簽了字蓋好章,現在秦觀還沒正式入伍,就已經成為什長了。

秦觀拱手感謝,林白帆連連擺手,“應該是咱們謝你才對嘞,拿出這麼大一筆錢,才只要一個小小的什長。不過老弟你放心,咱們已經跟太守商量過了,你們叔侄二人只要稍微立下點戰功,馬上就能升到總旗,再在軍中混點資歷,成為百戶也是指日可待。”

秦觀和趙佑陽簽好名字,按了手印,交給林白帆。林白帆大笑道:“秦老弟,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出發去報到如何?”

秦觀也不推辭,當即答應。旁邊的隨從牽來兩匹高大的軍馬,秦觀和趙佑陽二人腳尖輕點馬鐙,翻身上馬,動作瀟灑,舉重若輕。林白帆一瞧,眼前一亮:“好身手!”

林白帆的愛馬是一匹黝黑矯健的駿馬,面板如絲綢般光滑明亮,一看就血統不凡,林白帆撫摸了一下馬背,然後也翻身上馬。

林白帆有意再考驗一下二人馭馬的功力,旋即夾緊了馬腹,胯下駿馬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趙佑陽和秦觀對視一眼,策馬揚鞭緊隨其後。

林白帆扭頭瞥了一眼,發現秦觀左手單手持韁繩,神態自若,在顛簸的馬背上隨著馬身起伏自已的身體也跟著起伏,人馬似融為一體。另一邊的趙佑陽稍微落後一點,但也能輕鬆駕馭胯下駿馬,一看就沒少騎馬。

其實林白帆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他見趙佑陽面容姣好,面板細膩,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富家子弟出門不是坐轎就是坐車,極少有自已騎馬的。就算騎馬,也多騎矮小溫順的母馬,在軍中可沒有那麼多挑選的餘地,是要求隨時騎上馬就能作戰的,必須適應各種種類的馬匹。就算軍馬都被閹割方便控制,但對於騎術不精的人來說,還是極難以駕馭的。

秦觀自不必說,多年前行軍打仗騎馬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他願意的話甚至可以騎著馬睡覺。而趙佑陽雖然是親王之子,但自幼隨宮中皇子一起培養,依大陽慣例,皇子一般是要分封邊疆鎮守一方,騎馬射箭都是必備技能,每年春天,還會舉辦春狩,趙佑陽在宮中什麼樣的馬沒見過?林白帆精心挑選的駿馬對他而言還只能算普普通通的水平。

趙佑陽和秦觀一路跟著林白帆疾馳,沒有落下分毫,很快就到了軍營。

軍營前把守的哨兵,遠遠就瞧見了是林白帆前來,早就移開了拒馬和路障,三人直接就進了軍營裡。

下馬後,有衛兵主動上前把馬牽走,林白帆還特地囑咐了一聲衛兵,要把他的愛馬照顧好,衛兵領命下去。

林白帆對秦觀問道:“之前忘了問,我看秦老弟是使劍的,你們是打算加入步兵營還是騎兵營?亦或者弓兵營?”

秦觀不假思索,“步兵營就好。”

林白帆說道:“你可想好了,步兵營是衝殺在最前方的,也是最危險的,要咱說,還是進騎兵營的好。”

秦觀搖搖頭,“不必了,就步兵營好了。”

林白帆也不多勸,直接就叫來了步兵營百戶所總旗,“韓浩,這兩位是新募的新人,武藝高強,身手不凡。大的名叫秦方,小的名叫秦川,是一對叔侄。我已經任命秦方為什長,秦川為其副官,在你旗下選一隻小隊給他們吧。你帶他們熟悉一下這裡,給他們安排好住所。”

韓浩領命,帶著趙佑陽二人到了步兵營的駐地。邊走,韓浩就邊詢問秦觀,“二位可是林大人的熟人?”

秦觀拱手答道:“非也,只是參軍時偶然碰見林大人,林大人賞識我們的武功,就封我做個什長罷了。”

韓浩又問,“二位武功可入品級?”

秦觀想了想,“我已入八品,我侄子剛開始習武,尚未入品級。”

韓浩點點頭表示認可,八品武者封個什長並不奇怪,就算做小旗也沒什麼,畢竟他一個總旗也不過八品上境。在軍隊中,低品武者雖然不多,但也不算稀少,畢竟在大規模戰場中,個人的武力並不是決定性的,八品武者獨自面對五名以上訓練有素的普通士兵也是凶多吉少。

一支軍隊的強弱,更多還多體現在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上。如果武者太過倚仗自已的武力,而不是融入軍隊配合作戰,在戰場上很難存活。

想要獨自一人扭轉戰場,除非是高品武者,或者特殊修道者,例如毒修和巫修這種,但軍隊面對這類修士也不是沒有應對辦法,這類修士本身數量稀少,自身修為不高,可以派精英強襲,最好是有高強劍修,能夠飛劍直取項上人頭。

劍修在戰場特別稀少,並且折損嚴重,因為劍修在戰場面對強弓強弩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而且劍修基本都是步兵奮戰在第一線,難免傷亡。所以軍隊裡很少有純正的劍修,一般都是兼修弓箭。

韓浩帶著趙佑陽和秦觀到了一出操演場,裡面士兵分成多隊正在演訓,只見士兵們穿著整齊的制式盔甲,根據武器的種類排列陣型,盾兵在最前舉起大盾組成盾牆,後一排則是長矛和長戈,再後一排又是一排盾兵,他們負責舉盾防禦天上的飛羽,矛兵將武器從前排大盾的縫隙中刺出,左右橫掃。收回後,前後盾兵會趕緊將縫隙填補,一次次看似複雜的動作戰術,士兵們完成的井井有條有序不紊。

大陽軍風之嚴肅,從這一幕中可窺一二。

趙佑陽對古代軍隊戰術瞭解不多,在他的前世記憶裡,都是飛機大炮坦克裝甲的年代了,這種站得密密麻麻的陣型簡直就是送人頭。

但前世聽說過古代步兵對付騎兵就是這樣穿著重鎧,舉著大盾,用長柄武器抵禦騎兵的衝擊。所以眼前的演訓戰術對他而言也是新奇不已。

“這個世界的科學技術和我前世一樣嗎?”趙佑陽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從生活經驗來看,這個世界與前世幾乎沒有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靈氣的存在讓生靈可以進行修行。

既然如此,這個世界有沒有發明火器?火器才是對付騎兵最好的選擇。

趙佑陽請教韓浩問道,“韓總旗,我聽說軍隊裡有一種武器,可以發出火舌,從中射出彈丸打到百丈以外的人,還伴隨雷響一樣的聲音?”

韓浩瞪大了眼睛,“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是最新一批運來的的武器,據說是京城兵仗局才發明出來的新鮮玩意,是對付北荒三族的啥殺手鐧。兵仗局的傢伙稱這玩意為火銃。”

趙佑陽趕忙扯謊,“我就是從京城來的嘛,我在京城的時候聽說的,沒想到是真的。”

韓浩狐疑,這個訊息在京城傳播這麼廣泛了嗎?那為什麼兵仗局的人還再三強調不準外傳呢?

秦觀倒是很有興趣,他從前打仗的時候可沒這種東西,很像見識見識所謂的新式武器。

秦觀拱手向韓浩問道:“這火銃能否讓我見識一下?我倒是好奇的很吶,這玩意有你們說的那般厲害嗎?”

韓浩搖搖頭,“上面說要用這批武器組建一支新軍,叫什麼神機營,使用火銃計程車兵是兵仗局從羽林軍裡精挑細選的,只接受林大人的指揮。外人連他們訓練都看不到呢,只能隔著遠兒遠兒滴,就聽見雷鳴一般的聲音不斷炸響。”

趙佑陽若有所思,看來這個世界科技發展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因為靈氣的存在讓人們更注重眼前這摸得著看得見的靈氣,所以科技發展的速度比較緩慢。

秦觀還不死心,向韓浩問了神機營訓練的地方,說去聽個響也行,趙佑陽覺得他肯定是想偷偷溜過去瞧瞧。

突然,演訓場上傳來一陣騷動,眾人尋聲望去,一隊士兵擠作一團,盾牌散落一地,有人摔倒在地,周圍的人跟沒看見似的在其身上踩來踩去,倒地的人只能勉強護住要害,眼看就要鬧出人命了。

韓浩大喝一聲:“害!注意腳下!不要踩人!”

然而人群對韓浩的聲音毫無反應,場面依舊混亂不堪,突然一道白影混入身著黑色盔甲計程車兵中,身影快若閃電,在嘈雜混亂的人群中穿梭自如宛若游龍,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倒地士兵的身旁,伸出一隻手,生生把倒地計程車兵從人群縫中拔了起來。

韓浩一愣,定睛一看,出手的正是秦觀。心裡暗暗讚歎,“好身手!”很快,負責演訓的校官帶著一隊士兵分開了人群,維持住了秩序。

韓浩上前大聲呵斥:“你們怎麼回事?領頭的是誰?”

“你娘滴,老子不幹了!”人群中一個人脫下頭盔憤怒地摔在地上,“憑什麼我一個八品武者要練你們這狗屁戰術。”

韓浩臉色一沉,“放肆!軍中鐵律,臨陣脫逃者,立斬決!”

說話之人神情大變,沒想到情緒激動下的衝動言論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立馬反悔道:“大人,我不是想當逃兵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練這個戰術,我覺得這種龜縮在盾牌後只用長矛的戰術限制了我的實力發揮。”

韓浩面若冰霜,“你算個屁!就你這三腳貓功夫,在北荒鐵騎下撐不過一息!沒有盾牌掩護,北荒的強弓百丈之外就能把你射成刺蝟!”

那人漲紅了臉,“我不信,我可是八品武者,怎麼可能有人在百丈之外射中我。”

韓浩冷笑道:“呵呵,百丈之外萬人齊射,箭雨能覆蓋你周圍幾百步,你拿什麼躲?北荒弓騎可以一邊行進一邊輪射,由遠至近分三波衝鋒,三輪箭雨剛過,第一波騎兵已經衝到陣了,就算你能躲過箭雨,你躲得過鐵騎衝鋒嗎?”

趙佑陽按照韓浩的說法想象了一下,原來真正的戰場這麼兇險,這種打法根本沒有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怪不得大陽軍隊一直都是龜縮在城牆裡,極少出城作戰,面對這樣的騎兵,沒有火器真是沒有一點辦法。

那人面紅耳赤還想爭辯,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眾人的注視下低下了頭。

韓浩一揮手,“來人!把他給我關三天禁閉,不準送飯!”

兩名士兵一左一右把那人架了下去,那人也並沒有反抗。

韓浩搖搖頭,“這些人跟你們一樣,都是最近才招募的新兵,也都是有武藝在身的。林大人想把這些會武藝的人集中在一個小隊裡,希望他們能更好的相互配合,結果一個個恃才傲物,不服管教,甚至連最基本的戰術都訓練不好。要是真到了戰場上,還怕他們引起騷亂擾亂軍心。”

秦觀倒是眼前一亮,“我就要當這支小隊的什長。”

韓浩一怔,“秦方,你剛才也看到了,這群人都不是聽話的主兒,當他們的什長可不容易。”

秦觀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我就喜歡管這種人。”

韓浩點點頭不在多說,叫來剛才那群引起騷亂計程車兵,指著秦觀說道:“聽好了!這是秦方,是林指揮使親自任命的什長,以後你們這支小隊就由他指揮了。本來剛才都事情,你們每個人按照軍法,一人要打十個大板,是秦什長求情,念在你們初犯,我才勉強答應不罰你們了。可別再讓我逮到你們有人鬧事,下次按照軍法從重處罰!”

這群士兵一個個聽得心不在焉,對韓浩的話也不置可否,對秦方更是沒一個正眼瞧的。

秦觀倒是笑嘻嘻的朝他們揮手致意,好似對他們的無聲蔑視毫不在意。趙佑陽也不懂秦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很清楚一件事,眼前這群人很快就會為他們的無知無畏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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