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叫梅娘。”

“梅娘...”小秀才重複了一遍,想再問些什麼,窗外已然有腳步聲傳來,他猛地一驚,“是師父來了。”回頭看去,哪裡還有什麼梅孃的蹤跡,想來是她不願見人,提前走什麼地方出去了?只是肩頭那股淡淡的梅花香又濃郁了些。

師父進來輕輕聳了聳鼻子,看了看才拿起刻刀的小秀才:“你去折了梅樹的枝?”

小秀才連忙搖搖頭:“未曾,弟子一直未曾出去過。”

師父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眼神望向窗外,低語道:“這梅花,有心了。”

自那之後,每逢師父外出,伴隨著素雅的梅花香,梅娘總會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入這間屋子,有時小秀才正在發呆,便會請求小秀才給自已講講先前的見聞,小秀才又有什麼經歷呢,便將師父曾經給他說的那些又說給梅娘,同時暗暗在心底發誓,總有一天要自已親自去師父說的那些地方走走,走到比師父更遠的地方,才好將自已的故事講與梅娘;

有時瞧見小秀才正在認真刻畫,便立於他身側,也不聲張,只是靜靜看著或松或蘭,或小橋流水,或高山浪川出現在那一方小小的竹子上,面含微笑,也許小秀才從始至終只能從屋子裡出現的那一抹梅花香才能得知梅娘曾經來過,小秀才也不言語,只是記下,等到下次梅娘來時,將更多的自已的見聞告訴梅娘,梅娘每次都會很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露出些可愛的表情,從未打岔過,偶爾也會追問一些具體的細節。

在這期間,每當師父回來時,梅娘總是會恰到好處的離開,師父也並未說些什麼,只是嘆口氣。

那年,小秀才方才總角之年,梅娘也未過豆蔻,小秀才好奇過梅娘為何總喚他秀才,梅娘並不回答,只是下次更為理直氣壯地喚他小秀才。至於那梅樹的周圍,小秀才特地用心檢視了幾圈,也並未發現有人居住的痕跡,欲去詢問,想來梅娘自有不說的道理,也便不管了,人總是要給對方留些秘密的,這也是雙方互相尊重最基本的禮儀,不是嗎?

............

寒來暑往,此時已是竹林裡的筍尖第十次往外鑽出腦袋。秀才已然及冠,梅娘也出落得愈發淡雅,每當秀才在創作上略感江郎才盡,他總會來到那株梅樹下尋求靈感,梅娘也會經常陪伴,看他或坐立不安,或眉飛色舞,梅娘總會在旁邊看著,有時還會從袍下遞出一方手帕,供秀才使用,隨後又小心翼翼地疊好。只道是月影疏疏映窗欞,風聲細細動心絃。

這日,秀才攜著桌案又來到了梅樹下,今日他打算畫一副梅,與梅樹相伴許久,他竟從未繪過這株梅樹,想來這也是一種失職了罷。梅娘此刻倒沒有出現,或是有事在身,秀才心想著,研好硃砂,又細細地觀摩了一番那梅花,良久之後,提筆蘸墨,一幅寒梅傲冬圖便緩緩躍然於紙上。梅花在其身旁飄落,若秀才是個美人,又有那文人騷客路過,許是又有

只是到了後面,秀才又覺著望不太真切,起身離了那桌案,緩步走到那株梅樹前面,湊得近了些,又近了些。想來還是看得不真,秀才將那毛筆抵住下巴,隨後伸出手抓住一枝梅花,又用另一隻手抵著枝條,便準備用些氣力將它折下來放在手中好好看看。

“不許折枝!”身後傳來一道有些蘊含怒氣的聲音。

“哎?!”秀才一驚,回頭看去,梅娘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正氣勢洶洶地指著秀才,“不許折枝!”

秀才朝四周看了看,白茫茫的雪地上,除了他來時踩出來一條小徑,再無其他蹤跡,“你從哪冒出來的。”

“哼,這你莫管。”梅娘收起手,走近梅樹,撫摸著方才差點被秀才折去的那一節枝條,眼神落在秀才身上,有些不滿。

“師父說,畫入毫微,刻盡神妙,方能運刀如運筆,”秀才舉著毛筆侃侃而談,隨後俯下身子,看他那未完成的梅花圖,“我畫這梅花,看不真,才想折。”說話間,秀才的額頭上滲出了些汗珠,想是自已對這個答案也不自信。

梅娘聽見這一回答,頓時三步並做一步,搶至秀才身邊,兩手叉著腰,微微彎下身子,瞪著他,“看不真?”隨即又一步步向著秀才逼近,“靠得這樣近,還看不真嗎?”

秀才害羞得連連後退,也並未曾注意到身後也無可退之處,腳下一絆,便呲溜一下滑落下去,淌到下面的小溪,惹得梅娘在坡上捧腹,輕笑連連。

及至秀才又爬上坡來,盤腿坐在坡前,將布鞋脫下,想將上面的水分瀝乾,梅娘走到他身邊,屈膝蹲下,眉眼裡滿是笑意:“你可真不吃嚇。”

秀才一邊晃著他那雙鞋,一邊側過頭看向梅娘:“你還說,你這一攪,又畫不成了。”

梅娘有些不解,偏過頭去看向那梅花,“梅花...有那麼難畫嗎?”

旁邊的秀才此時終於將鞋上的水分甩得差不多,“講究可多了,”將鞋穿上,或許是涉及了他的知識面,此時的他忘記了羞赧,拉著梅孃的臂彎就來到了梅樹邊上,指向一朵厚實飽滿的大紅色梅花,“這叫老人星,”又指向一朵柔美清新的淡粉色梅花,“這叫孩兒面。”

梅娘卻鬧起了彆扭,別過臉去,還不住看著秀才扯住自已的地方,“不是老就是小,竟沒有一個形容少艾美人的嗎?”

這下可給秀才犯了難,搜尋起腦海中所閱過的書籍,竟還真未發現哪怕一個如此這般形容的,他並步走至桌案旁邊,再翻閱了幾番,“我看看啊。”

身後的梅娘弓下腰,盯著秀才作畫的圖紙和硃砂看了看,略一思索,“哎,有了,看我起一個。”隨後伸出纖纖五指,在硃砂上按了下去,又將五指併攏在畫中的一枝旁按下,留下一朵開得正燦的梅花。

“喂,喂,你幹嘛,我的梅。”秀才急忙上前,一臉著急,可梅娘卻不急,輕笑著往秀才的額頭上也印了一朵梅。隨後用粉袍遮住嘴角偷笑。

“記住啦,這叫美人指。”梅娘擺出蘭花指,作出戲子唱戲時的姿態,一臉認真地看著秀才。

(嘿嘿,好像先轉到聊天軟體再轉到番茄就可以了)

(梅娘:我都靠得這樣近了,你這個榆木一樣的秀才還看不清?還有,梅花哪裡難畫了,我這不就畫出來了,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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