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姜疏桐失手將瓷盞摔在了地上,瓷盞頓時四分五裂,姜疏桐趕緊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殘片來。

“這下可完了,這可是許太妃最喜歡的秘色瓷啊,疏桐,你闖了大禍了。”一道緊張兮兮的聲音傳來,姜疏桐不回頭也知道這是誰。

“秘色瓷貴重,卻也不是什麼難得之物,宮中尚有許多,我再從庫中找一個送過去便是了。”將大塊的碎瓷片收拾乾淨,姜疏桐站起身,走進內庫,始終沒看來人一眼,“倒是你,瓊珠掌衣。你們尚服局這麼清閒?你怎麼又來我這了?”

“被罰了,我如今已經不是尚服局掌衣了。”瓊珠扒著庫架,面上卻不見多少難過神色。

姜疏桐有些愕然:“尚服大人不是很器重你的嗎?入宮半年就讓你從女史升了掌衣,怎麼一下又把你打回原形了?”

說到這個,瓊珠便有些憤憤不平:“你知道那位安寶林嗎?”

何止知道。上一世就是她奉了李玉真的命,親手將安遠夢勒死的。

想起舊事,姜疏桐眼前閃過一絲狠厲,她很快垂下眼睛,狀似無事:“知道啊,不就是如今聖眷優渥,在宮中炙手可熱的那位娘娘嗎?”

瓊珠搖了搖頭:“這位娘娘可真不是好想與的。你說她一個寶林,看中了美人以上品階才能戴的金釵,非讓我給她送過去。你也知道我們尚服大人最是剛正不阿,我要是送過去,尚服大人肯定會知道。她奈何不了安寶林,到最後還是要處置我。”

姜疏桐一邊翻找新的秘色瓷,一邊聽瓊珠說話:“眼下你沒送過去,不是照樣被責罰了?”

“這是安寶林的旨意,我一個正八品小官,還不是任她拿捏。”瓊珠吹了吹架子上的灰,有些無奈。

見姜疏桐毫不在意,她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姜疏桐的衣袖。

“我說,你可別不在意,這安寶林啊,以仗勢欺辱宮女為樂,可誰不知道,她爹也只是個八品小官,出身也沒高貴到哪裡去。”

姜疏桐的動作頓了頓。她猶記得上一世最好的朋友也是瓊珠。那時她伺候皇后,瓊珠在尚服局當差,她本以為二人可以像這樣永無嫌隙,相扶著在宮中度日。可誰知道瓊珠莫名其妙被安遠夢記恨上,不光將瓊珠從尚服局調到自已身邊隨意打罵,還經常剋扣她的月俸。瓊珠眼見在安寶林身邊永無出頭之日,便決定早早了斷了自已。

所以當皇后第一次暗示姜疏桐想除掉安遠夢的時候,姜疏桐就動手了。

這一世,安遠夢又要如此。姜疏桐卻不會任由她放肆下去。

“不是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見姜疏桐不說話,瓊珠急了,扯著她的袖子晃個不停。

姜疏桐把自已的衣袖從瓊珠手裡拽出來,又攤開瓊珠的手,將那件秘色瓷的酒盞放到瓊珠的手中,安排道:“去,送去給許太妃宮裡。她的宮人來催過幾次了,再不送去,許太妃該生氣了。”

瓊珠下意識將瓷盞抱在胸前,生怕一個不小心又給摔了,她不情不願:“你怎麼不自已去啊,咱倆現在平級,你還使喚不了我呢。”

姜疏桐不理她,徑自繞到另一邊整理起過幾日要分給各宮的珠寶玩物。

“你陪我去!我又不是你們尚功局的人。”瓊珠不依不饒。

“等我點完這堆東西,行不行?”姜疏桐無法,只好先敷衍一下她。

瓊珠不屑:“你這麼兢兢業業,怎麼不見你們尚功大人賞識你呢?”

姜疏桐剛好清點完面前滿滿一架琉璃擺件,放下手中的文書,衝她眨了眨眼:“時候未到而已。走吧,我陪你去。”

入宮已有半年,這還是姜疏桐第一次親自去主子的宮中送東西。

“你也真是奇怪,別人都想出人頭地,一有機會就巴巴地往諸位主子的面前蹦躂,唯獨你,偏偏躲著他們,送個東西都不肯去。”瓊珠一邊走,一邊說。

入宮前的那天晚上,姜疏桐與姜清露躺在榻上漫無目的的閒聊。姜清露藉著月色,指尖輕輕觸碰姜疏桐的臉,說:“幸虧你跟我長得不像,不然入宮可就危險了。”

姜清露從前在先太后膝下待過一段時間,長相又精緻出眾,如今宮中有資歷的宮女,肯定能認出她來。

姜疏桐抓住她的手,拿到自已眼前來細細端詳:“親姐妹總會有相似之處,有心人是瞞不住的。”

上一世,姜疏桐天真的以為,沒人會察覺到自已的身份,卻不想,李玉真早早就將自已看穿了。所以這一世,她選擇在羽翼未豐時蟄伏,等到有自保之力了,再將計劃付諸實踐。

見姜疏桐又是長久的沉默,瓊珠也不說話了。

一路悶聲走到許太妃宮門口,直到需要宮人通傳的時候,姜疏桐才開口。

“麻煩姑姑通稟一聲,尚功局女史來給太妃娘娘送前幾日要的秘色瓷盞,讓娘娘等了多日,真是罪過。”

“煩請女史稍待片刻,娘娘正在與衡王殿下說話。”門口侍立的宮人一臉歉然,姜疏桐衝她笑了笑,帶著瓊珠去一旁站著等了。

瓊珠百無聊賴,忍不住打量起了那宮人:“許太妃本人脾氣火爆,沒想到她宮裡的宮人卻是溫柔有禮。”

宮中人人都知道,許太妃動不動就生氣,別說是她的親生兒子衡王了,就連當今的皇上,有時候做錯了事,都會被她訓斥。所以,許多人都說,皇上與太后能讓這老太妃安穩住在宮中,足以體現這母子二人的寬仁大度。

而與蕭祺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姜疏桐卻知道,這不過是蕭祺拿捏蕭禛的一點手段罷了。

“兩位女史久等了,衡王殿下說,兩位女史來送秘色瓷本就辛苦,烈日炎炎還讓兩位候在殿外實在不妥,先進殿吧。”

見姜疏桐和瓊珠站在烈日之下,那宮人心生不忍,便去殿內請示了一番,回來時滿面帶笑,一路小跑到他們面前。

“多謝姑姑代為通傳。”瓊珠笑開了,衝那宮人點了點頭,一手拿瓷盞,一手拽著姜疏桐往殿內走。

殿內涼風習習,瓊珠不由發出了一聲喟嘆。

姜疏桐上前一步行禮:“見過太妃娘娘、衡王殿下。”

許太妃隨意擺了擺手,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哎呀,本宮的秘色瓷終於送過來了。辛苦你跑一趟了!阿禛,看!”

太妃的貼身宮人接過秘色瓷,細細查驗過之後才交到她手中。拿到自已喜歡的東西,她高興地對著兒子展示起來。

衡王只是輕輕笑了笑:“這秘色瓷又不是什麼千金難買的好東西,宮中多的是,母親為何這麼喜歡?”

“喜歡就是喜歡了,要那麼多理由幹什麼?”太妃對兒子的不解風情似乎有些不滿,她橫了衡王一眼,轉頭看向殿中的姜疏桐。

“這小丫頭長得倒是精緻出眾,叫什麼名字啊?”

“回太妃娘娘的話,奴婢叫疏桐。”她想了想,還是將姓隱去了,只以名示人。

衡王抬起頭來,在看到姜疏桐長相的時候,卻忽然一僵。

這張臉,上一世時,他曾在皇后身邊看到過。後來,宮中家宴,這張臉又出現在了妃嬪的位置上。按照常理,她不該是尚功局的女史,而該是皇后的宮人才對。

見衡王盯著姜疏桐若有所思,太妃的表情冷淡了些許,對姜疏桐也不再那麼有興致,草草將她們二人打發了出去。

姜疏桐出去之後,太妃的臉突然垮了下來,衡王不明所以。

“母親這又是怎麼了?”

“剛剛你那是什麼眼神,莫不是看上那女史了?”太妃將袖子一甩,秘色瓷都不拿著把玩了,隨手放在了桌上。

蕭禛只覺得荒謬:“我就看她一眼,怎麼就是瞧上她了。是,她長得確實好看,那我也不可能見一個好看的就瞧上吧?”

“你最好別動這心思,堂堂一個王爺,無論如何都不許喜歡她一個女史。”得到否定的回答後,許太妃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些許,豎起手指來隔空點了點蕭禛。

離開許太妃宮中後,瓊珠一路蹦蹦跳跳,看起來十分開心。

“你剛剛看到衡王了沒?”瓊珠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後湊到姜疏桐面前。

姜疏桐不明所以:“看到了,那麼大個人坐在殿中,想不看見都難吧。”

瓊珠的眼睛轉了轉,用手肘推了姜疏桐幾下:“我覺得衡王比皇上還好看呢。”

入宮半年,姜疏桐還沒見過蕭祺呢,她回憶了半天上一世時蕭祺的長相,卻發現她能清楚的記起李玉真的長相,而蕭祺的臉卻是模糊的。

於是她對著瓊珠搖了搖頭:“皇上長什麼樣啊?”

瓊珠這才想起來,姜疏桐還從未見過皇上。她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說:“不知道怎麼給你描述,我只能說,比我在家裡時見到的那些男人都好看。”

姜疏桐戳了戳她的額頭:“我真是瘋了,跟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妄議陛下的長相。”

“妄議就妄議了,這裡沒人,又傳不到他們耳朵裡。”

“謹慎些吧,你要是為此進了宮正司受罰,我可沒錢給你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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