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真淡淡點頭,目光在姜疏桐和蕭禛身上逡巡。蕭禛輕哼了一聲,將臉別了過去。

蕭祺低低笑了一聲,將兩人趕了出去。

兩人走後,蕭祺的笑意便消失了。他將手上的扳指取下來,捏在指間把玩,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朝李玉真偏了偏頭:“皇后今日過來是要說什麼事來著?”

蕭禛這點事,還用不著麻煩帝后兩人,李玉真只是碰巧遇上罷了。

李玉真撫了撫鬢邊的絨花,垂下眸子,說:“沒什麼大事,如今容美人的月份漸大,臣妾囑咐了尚食局那邊,在她的膳食上多費些功夫。”

蕭祺的動作頓了頓,隨即一笑:“這點小事也值當皇后來問朕?皇后自行安排便是了。”

李玉真訕笑片刻,點了點頭:“臣妾有多日沒見過皇上了……”

蕭祺擺了擺手,打斷了她:“朕今日還有政務要處理,天漸冷了,皇后早些回寢宮吧。”說罷,蕭祺便要起身走人,李玉真見狀,咬了咬牙,叫住了他。

“皇上,不覺得阿禛的行為反常嗎?往常從不會對許太妃的用藥起疑心,今日怎麼忽然這麼上心了?”

蕭祺動作一頓,也不著急走了,又坐了回去。

“這說明不了什麼……”

就連他自已,都覺得這句辯駁有些蒼白無力。李玉真見他聽進去了,又往他身邊坐了坐,湊在他耳邊說:“臣妾疑心,是不是許家那邊對他說了什麼。雖然阿禛不是爭權奪利的性子,但許家那些人就未必了。”

蕭祺陷入了沉思。許家是許太妃的母族,許家的先祖曾為蕭家的皇位立下了汗馬功勞,也算是名門望族,不然,以當年許太妃在宮中的聲譽,是當不成貴妃的。

“人啊,有了權力,便會要更大的權力。”蕭祺喟嘆了一聲,不知是在說誰。

李玉真面色僵了僵,說:“皇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蕭祺冷笑了一聲,反問她:“那你說,怎麼辦?將阿禛處死,還是將許家抄家,像當年的……”

他的話戛然而止,李玉真臉色驟變,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

“皇上,臣妾口不擇言,還望皇上恕罪。”李玉真微微顫抖著,手扶在蕭祺膝上。

蕭祺輕柔地將她的手推開,朝後仰了仰,說:“朕知道,李家勞苦功高,但皇后你是不是有些太忘形了?”

李玉真重重搖了搖頭:“皇上,李氏一族絕無反意。臣妾只是怕許太妃之事被阿禛發覺……”

蕭祺低下頭,對上李玉真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說:“那就別留下把柄。”

說罷,他手中那枚玉扳指重重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瓣,他揮開李玉真,往外走去。李玉真跌坐在地上,手無意間摁在了玉扳指的碎塊上,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她像不知道疼一樣,冷冷扯了一個笑出來。

達成了目的的蕭禛與姜疏桐卻沒殿中兩人那般的劍拔弩張。姜疏桐走的端正,而蕭禛卻完全沒了王爺的端方。

“收斂些,莫要讓人看出來。”姜疏桐低聲提醒他。蕭禛衝她眨了眨眼,解釋道:“我如今在皇兄面前的樣子,就是這樣沒心沒肺,若一直拉著個臉,反倒讓他覺得我小性。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放心我。”

姜疏桐目不斜視,又說:“今日許太妃的藥已經送過去了,你明日再來吧。”

蕭禛點點頭,說:“正好,出宮去幫你辦事。”

姜疏桐的身形晃了晃,她瞥了蕭禛一眼,又問:“什麼叫幫我辦事?我多大的臉,還能勞駕衡王殿下?殿下不也是為了自已?”

左右無人,蕭禛湊近她笑了笑,說:“安大人跟本王無冤無仇,跟許氏更是沒有利益牽扯。”

姜疏桐抿了抿嘴,朝蕭禛極其敷衍的行了一禮:“多謝殿下。”

蕭禛第一次見這一世的姜疏桐露出這種表情,忍不住笑起來。片刻後,他止了笑,說:“那我先出宮了。皇兄為人多疑,我突然關心許太妃的藥,他心中只怕已經開始打鼓了,你多加小心吧。”

沒等她回答,蕭禛便離開了。姜疏桐在原地站了站,不知想了些什麼,直到屋簷上落了只鳥。鳥清脆的鳴叫聲才讓她回神,回了尚食局。

尚食局中,眾人都圍在院子裡,嘰嘰喳喳的。姜疏桐走過去,她們的聲音才止歇。繡晴往前走了兩步,迎上姜疏桐,擔憂地問:“大人,皇上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姜疏桐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繡晴這才鬆了口氣。

一個比繡晴稍大些的女史走過來,說道:“繡晴可要擔心死了。一面擔心衡王殿下,一面又怕衡王為難你。”

繡晴衝她做了個鬼臉,不好意思起來。

姜疏桐捏了捏她的手,說:“沒事,我與他各退一步,只是要辛苦另外幾位大人,替我多擔些工作了。”

其餘人皆點點頭,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適才打趣繡晴的女史突然指著繡晴說:“奴婢突然發現,繡晴的身形跟大人居然還挺像。”

此話一出,其餘幾個女史也附和起來:“是啊是啊,身高體型都差不多,若是隻看背影,簡直是一模一樣!”

“怪不得從大人一來尚食局,繡晴就格外關心大人,原來是早有緣分了。”

繡晴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赧然:“哎呀,你們手上的活幹完沒?大人既然已經回來了,大家趕緊做自已的去吧。關大人那隻小狗我還沒喂呢!”

關嫻在這時抱著貓走了出來:“那狗先別餵了,養不熟,老咬人,餓它幾天試試。”

繡晴應下,不再搭理拿她玩笑的女史們,兀自跑遠了。

“繡晴年紀小,臉皮薄的很,我們都愛逗她玩。你看,又耐不住,跑了。”關嫻遠遠指了指繡晴的背影,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長大些,臉皮厚了就好了。”姜疏桐終於露出幾分發自內心的笑。尚食局是她待過的為數不多的溫暖之地,在吃人的後宮中還能有這樣一方淨土,姜疏桐很是依戀。但她也知道,她不會在尚食局待很久。

想要報仇,就不能安於平穩。

深夜,宮道上只有巡邏的侍衛,宮人都睡下了,萬籟俱寂,連鳥叫聲都聽不見幾聲。

一聲驚呼突然從尚食局傳來。

“走水了!典藥大人的院子著火了!快來人救火!快去叫侍衛!”尖利的叫聲將尚食局所有的宮人都喊了起來。姜疏桐本是與其他女史住在一個院子裡的,但她為了方便,便搬到了平時辦公的院子裡。那院子裡放了所有宮人的藥方。有些藥方已經存放了多年,極其乾燥,一旦走水,火勢頃刻之間便會失去控制。

尚食局所有人都知道典藥那個院子有多重要,一聽喊,便全部從睡夢中驚醒,披著衣服便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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