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心神不寧的繡晴,姜疏桐便坐在桌前等蕭祺的傳召。

蕭祺,也曾是她上一世的枕邊人。像是歷朝所有的皇后一樣,李玉真的存在,只是為了穩固後宮,順便堵上前朝的嘴。實際上,蕭祺對她的情意,早已不如當年。這對夫妻少年時也曾有過感情,但隨著時光的流逝,嬌俏新人的陪伴,這感情早已慢慢消磨殆盡。

蕭禛還是皇子時,李玉真懼怕自已成為那些皇后中的一員。可後來,諸皇子奪嫡,李玉真嚐到了大權在握的甜頭,漸漸想,若是中宮權力不旁落,自已永遠處在那至高無上的地位,即便沒有所謂的恩寵,也照樣可以。直到看到一個又一個女孩子入宮伴聖,風頭無兩,她冷寂了許久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她這才意識到,情意不再的人,只有蕭祺。而她像宮中每一個女人一樣,深深依賴著她的夫君。

可她的容顏已經沒辦法與少女們相比了。多年的陪伴,也讓蕭禛對李玉真提不起興趣了。於是李玉真把主意打到了年輕又貌美的姜疏桐身上。那時的姜疏桐唯李玉真馬首是瞻,饒是當時她已心有所屬,卻還是義無反顧地答應了李玉真。蕭祺果然對姜疏桐喜愛異常。

被蕭祺寵愛,姜疏桐卻沒有幾分快意,她還記著李玉真的囑託,要在蕭祺面前見縫插針提起她。蕭祺大概也升起了對李玉真的愧疚,常去看她。春風得意的李玉真心想,這枚棋子,可以捨棄了。

蕭祺對她的處置毫不在意,不過是個貌美女子,他後宮中還有很多。姜疏桐跪在地上求他饒命,他只是冷冷瞥了一眼,衝身後躍躍欲試的獄卒招了招手。

至今,那冰冷的眼神,還如刀鋒一般,深深陷在姜疏桐的噩夢中。姜疏桐握著瓷杯的手越收越緊,她沉湎在過去的記憶中,一時無法回神。直到一道尖利的聲音讓她驚醒。

“典藥大人,跟小的走一趟吧?”來通傳的小太監笑眯眯的,看著很是面善。姜疏桐看向他的臉時,卻猝然頓住了。

那張臉,她也不會忘。算算時間,他現在應當只是李玉真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過幾年,他會越爬越高,成為李玉真最得力的手下。當然,曾經他是靠著姜疏桐,將來他又要巴結誰,無人可知。

姜疏桐衝他頷首,輕輕起身,跟著她來到了勤政殿。

果然,李玉真也在。她太熟悉這兩個人,為了安撫蕭禛,她一個小小女官,完全可以拋給蕭禛,任他隨意處置。

“下官見過皇上、皇后娘娘……衡王殿下。”

給蕭禛行禮的時候,姜疏桐故意頓了頓,讓二人以為她給蕭禛行禮是心不甘情不願,以此坐實她與蕭禛確實互相看不慣。

蕭祺隨意擺了擺手,單刀直入:“適才衡王來找朕,說你膽大妄為,忤逆於他,朕想聽聽你是怎麼說的。”

此事若是傳出去,定然是衡王蕭禛無理取鬧,蕭祺若是一味袒護蕭禛,不給姜疏桐辯駁的機會,多少會令人心寒。蕭祺也知道,做戲要做全套,於是他並沒有直接順著蕭禛,而是耐著性子,將姜疏桐喊來當庭對質,以示他的寬仁待下。

思及此,姜疏桐冷冷一笑。這笑意落在蕭祺與李玉真眼中,恰好成了對蕭禛的不在意。姜疏桐欠了欠身,說:“回皇上,衡王殿下想讓下官代替女史,給許太妃煎藥。可尚食局平日本就繁忙,尤其是這段時間,生病的主子們愈發的多,下官分身乏術,沒想到殿下不依不饒,甚至想治下官的罪。”

姜疏桐冷眼瞥著蕭禛,後者抱臂坐在殿中,二人針鋒相對,各執一詞。

蕭祺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女官,竟有勇氣反抗王爺,對姜疏桐也有了幾分興趣。李玉真掩唇輕笑了一聲,說:“本宮知道阿禛你一直對太妃的病很上心,但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怎麼如今反而為此生起事來了?”

蕭禛的臉冷了一瞬,他很快將那冷意表現得更明顯,哼了一聲,說:“前幾日我去看母妃,尚食局給母妃送藥居然晚了,我看啊,根本就是那女史懈怠,不肯幹活!”

“殿下此言並無真憑實據,還請不要在皇上與皇后娘娘面前汙衊尚食局女官的聲譽!殿下輕飄飄一句她翫忽職守,便將她若干年的辛苦隨意抹殺,將來讓她如何在內朝中自處?”

姜疏桐不急不徐,儼然對手下的女史十分護重。蕭禛臉色變了幾變,似乎是想發怒,又礙於皇上皇后在此,不敢造次。

“阿禛啊,此事是你不對。”蕭祺話是對著蕭禛說的,可眼神卻始終在姜疏桐身上。他身邊的皇后發現了這點,抿了抿唇角。

“皇兄,母妃多年未能痊癒,臣弟心中著急。”蕭禛垂下頭,朝蕭祺拱了拱手,語氣有些懊喪。

“朕知道你的著急,卻也不能為難尚食局的女官啊。你叫……疏桐是嗎?”

姜疏桐點了點頭,她的心懸了起來。這場戲演的似乎太好,蕭祺忍不住偏向她了。若是如此,她與蕭禛的計劃就要落空了。

好在蕭祺還是姜疏桐記憶中的樣子,他頓了頓,說:“尚食局又不只有你一個典藥,有些事可以交給她們去做,疏桐你便費些心,盯著那為許太妃煎藥的女史,如何?”

姜疏桐正要應下,蕭禛卻搖了搖頭,於是她生生忍住了衝到嘴邊的話。蕭禛皺了皺眉,說:“皇兄,那她頂撞我怎麼算?總不能就這麼放過吧,若不對她懲戒一番,不然天家顏面何存!”

蕭祺轉了轉手指上的扳指,看向皇后:“內朝是皇后所轄,依皇后看,如何?”

李玉真盯著殿中的姜疏桐,又看看似乎餘氣未消的蕭禛,打著圓場說:“阿禛適才還說想讓這女官親自替許太妃煎藥呢,若是處置了她,你最初的打算不就落空了?依本宮看,讓她以女官身份做女史的活,已經算是懲戒了。阿禛就別揪著不放了。”

蕭禛不情不願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皇后娘娘,下官還有一事相求!既然皇后娘娘下旨讓下官親手煎藥,下官不敢不從。既然下官退了一步,衡王殿下可否也退一步呢?”

蕭祺突然開口,打斷了李玉真將要出口的話:“你想如何?”

姜疏桐眼觀鼻鼻觀心,露出一個不敢看蕭禛的樣子,說:“殿下對許太妃的一番孝心,讓下官等實在欽佩不已,若是殿下能侍候在藥爐旁,一來更顯孝心,二來殿下也能更安心。”

蕭祺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可以,便按你說的辦。總歸阿禛三天兩頭就進宮,過去看看也不費多少時間。”

蕭禛張了張口,卻還是作罷了。他沒想到姜疏桐還留了一招,雖然讓他措手不及,他也還是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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