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民天入職後的情況

第二天，王民天吃過早餐就去上班了。他應聘的是普工，所以要去生產部上班。三十來歲的李維是生產部的主管，他和白曉霞都是第一批入廠的工人。這個生產部每個禮拜都要開一次早會。雖然今天是週四，但由於王民天是新員工，所以也需要開個早會，做個簡單的工作安排。開會的員工加主管一共有11個人，其中四個男的是技術工，還有三個男普工和三個女普工。其中，有兩個中年婦女是從事了十多年的老員工，老的叫梅姐，另一個叫慧姐。

第一天工作的王民天被安排和四個人一起工作，三男一女。其中，一個年齡比他們大，大概三十來歲的青年叫孫海樂。另一個男工叫馬強，和王民天是同齡人。還有另外一個女工也是三十來歲，叫賈賢惠，賈賢惠和馬強都是同一時期來的。

在忙碌的工作中，每個人都在眼疾手快地工作。唯獨馬強，儘管孫海樂一直在催促著，不停地咒罵著，但馬強始終保持著慢悠悠地工作態度，甚至連剛來的王民天都看不慣。不論何時，看起來呆頭呆腦的馬強，總是惹得暴躁且身材瘦小的孫海樂經常辱罵馬強，偶爾還會給馬強打上幾拳，但是高大的馬強始終沒有表現出自已的情緒，也沒有反抗。這三個人的性格來看，小個子、調皮的孫海樂好比孫悟空，馬強就像被孫悟空欺負的豬八戒，王民天就像沙僧。

有一次王民天和馬強聊天才知道，馬強認為這個工廠工作量大、不計件、工資低、還要天天加班，所以他覺得沒必要太勤快。馬強表示已經不想呆在這個工廠了。

馬強只是看起來笨，其實他很清楚自已在做什麼，而且脾氣也很好。

不過，從事同一份工作的都是利益共同體。所以，不管這個馬強人怎麼樣，李維看的是工作效率，因此，每個禮拜的開會，李維都會在明裡暗裡地諷刺馬強、打壓馬強。一個月後，王民天看到馬強打了一個諮詢工作的電話後，第二天馬強就沒來上班了。

孫海樂比王民天早來半個月，但李維就已經教會了孫海樂許多的工作技巧了。通常，有好的工作李維首先會安排給孫海樂，所以，王民天經常會感覺被冷落。王民天聽慧姐說，孫海樂的嫂子在工廠呆了十年，老闆娘很看重她，孫海樂就是因為有嫂子的撐腰，所以李維才會把機會留給他。

王民天心想：孫海樂比自已聰明多了，既有背景，又有天賦，能有更多的學習機會、還有更好的工作待遇，都是理所應當的。

但有時王民天也會因為他被李維的重視而對他產生眼紅心理。儘管王民天知道自已在工作的時候，除了勤快，但能力欠佳，也覺得這些學習了這些技巧也不會有多大用處，但是被冷落的感覺總是不好受的。

孫海樂這個人在工廠裡除了有一點小背景以外，他還特別懶惰，有活幹的時候，一次工作3次休息，每次15分鐘，工作一天需要休息1個小時。而且總是滿嘴髒話，素質低下，可能是口頭禪的緣故，和主管講話時都會粗言爛語，而作為主管的李維似乎沒聽到被罵一樣。可見，在背景和才幹的加持下，權力似乎不顯效用了。

但是王民天可不會慣著他，有一次孫海樂得知王民天還是個處男，便在王民天面前，告知賈賢惠。惱羞成怒的王民天直接在攝像頭前面，左手拉著孫海樂的衣領，右手兩拳打在他的頭上。孫海樂只能笑臉相迎，可見，孫海樂只不過是個紙老虎。

孫海樂還經常在王民天面前議論工廠女員工的身體：哪一個身材好、哪一個胸大、哪一個漂亮。其實這個鄉下里的工廠，裡面的經常一起工作的賈賢惠被議論的最多，還會動手動腳。所以，孫海樂這個人像孫悟空那樣調皮、聰明，又像豬八戒那樣懶惰、好色。

賈賢惠和孫海樂的身高差不多，比王民天略矮一點，都是瘦小的身材。剛上班的時候，王民天看見戴著口罩的賈賢惠，她的眉毛和眼睛像極了曾經在流水線上班的女同事。所以，第一天上班的王民天多看了兩眼這個女人，恰好偷看的動作被慧姐捕捉到了。但是，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大家都知道王民天和孫海樂這兩個人，是相反的人格。

賈賢惠經常穿緊身牛仔褲或休閒褲上班，她的身材不胖也不瘦，就像18歲的女生，她的長相和聲音都很普通，帶上口罩就只有眉毛和眼睛看起來眉清目秀，她的眼睛很清澈，沒有一點暗淡和血絲，就像天真爛漫的小學生。

當她穿上牛仔褲時的背影，那豐滿的臀部尤為突出，看起來富有彈性。每當孫海樂靠近賈賢惠時，他的手掌就會很自然地貼在賈賢惠的兩股之間揉捏著；當賈賢惠要坐在凳子上時，孫海樂就會把手放在凳子上，任其坐下，試圖感受柔軟多肉的快感，他甚至還會在賈賢惠面前聞一聞自已手上的那股氣味。

雖然王民天很討厭孫海樂的個人素質，但在工作的時候，從背後看見賈賢惠挺著腰坐在小板凳上，大半個“柚子”溢位凳子之外時，作為單身狗的王民天心中也會有一絲波瀾。

作為老員工的梅姐和慧姐都是女人，她們當然會看不慣這種行為，所以也會給他警告，但是孫海樂不但沒有退讓，還覺得他們是在開玩笑一樣。甚至連比賈賢惠年齡更大一點的慧姐都要進行一番揩（kāi）油。他會靠近慧姐，用手臂緊貼著她的胸部。慧姐就會對他進行拳打腳踢，外加語言攻擊。因此，孫海樂的猥褻物件通常都是軟弱的賈賢惠一人。

孫海樂對待梅姐的態度略有規矩，可能是年紀較大，而且年輕時被人販子拐走了兒子，所以梅姐似乎挺喜歡這個孫海樂的，每次都會跟他有說有笑。

賈賢惠剛開始被孫海樂猥褻時，她僅僅給了一句簡單的問候：“走開！你是不是傻？”孫海樂非但沒有感受到被警告，他似乎很享受被賈賢惠用厭惡的眼神注視著自已的感覺、似乎很享受被辱罵的過程！此後，他就習慣了那種齷齪的手勢、習慣了那種調戲良家婦女的語言，也習慣了對賈賢惠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

每當看見孫海樂這種行為，王民天特別想阻止，但意識到賈賢惠的反抗意識和憤怒情緒並沒有太明顯的表現。心想：當事人都沒有那種強烈的反感，身為局外人的自已沒必要插手，況且這個賈賢惠還是有夫之婦。但是，王民天還是對孫海樂的行為勸阻過一、兩次。

雖然李維不會時刻監督員工的工作行為，但時間久了，李維也能從慧姐和梅姐的言語中得知一二。然而，李維從來不會過問或干擾孫海樂的行為，任其放縱。

有一次，慧姐和梅姐一起工作，但沒有工作任務的王民天跑到她們面前打醬油時，慧姐表示工廠到處都有監控，我們無時無刻都被監視著，老闆娘有空就會看看監控。既然是這樣的話，長期以來孫海樂的行為肯定會被監控里人所看到。

但是，孫海樂似乎並沒有收到來自監控的警告。

按照孫海樂的身份來看，他在工廠並沒有多大的地位。他的嫂子只不過是老闆娘身邊的紅人，是所有質檢員的管理者，職位不算高，工資也不算多。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原因，就是工廠裡的負責人，尤其是保安，並沒有對不良行為加以監督和管理，也沒有對女性實施保護措施，對受害女性視而不見。

話說回來，經常被猥褻的賈賢惠也會隨之增加自已的語言強度和攻擊力度，越挫越勇的孫海樂從不會為此感到羞愧。漸漸地，這個已經生了兩個小孩，最大的小孩都有12歲的賈賢惠似乎愛上了這個流氓！

在某一天上班，因為沒事做，慧姐、梅姐、王民天、孫海樂和賈賢惠五個普工都坐在一起閒聊。賈賢惠說過一句話：“我真的很後悔嫁給我老公啊，他沒房沒車，而且還是個農村人，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了他。”

聽到此話後，兩個老員工默不作聲。

王民天心中蔑視著這個婦人，既然她能說出自已老公的不是，那剛才說的應該就是最直接的問題了。

賈賢惠就是一個相貌和身材都很普通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往往不會得到男人的愛慕與追求，她們會因此而陷入寂寞的海洋之中。或許被孫海樂長期的騷擾後，在賈賢惠的世界裡，終於有了一絲被動的樂趣。使賈賢惠迷失了自我，把性騷擾理解為愛慕，孫海樂獨寵她一人，覺得自已很優秀，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孫海樂聽完以後，更是心中暗喜。

王民天上了一個禮拜的班，每天都要加班，一天下來身心疲憊。但是一個禮拜過後，訂單量逐漸減少。王民天來了以後，同宿的大哥忙了一個月，後來一直躺在宿舍，三個星期後因為沒事做離職了，和他一樣的技術工也暫時離開工廠了。此後，王民天一個人住一間宿舍，五個普工每天上班的工作居然變成了給工廠搞衛生：掃地、拖地、擦玻璃窗、清理蜘蛛網，就像準備迎接過年一樣。但是，工人搞衛生，根本不會給工廠帶來實際的效益。雖然有六個廠區，但是每個廠區相當於產品的某個環節，只要第一廠區沒事做，其他廠區就不會有事做了。

有一次，王民天他們五個普工被安排到其他廠區打雜時，王民天在整理工廠零件時感覺口渴。發現自已的杯子沒有帶來，便匆匆回到自已的廠區拿杯子，廠區裡空無一人，主管也去開會了。然而，當王民天一步步走進休息室時，卻聽到了一把若隱若現的聲音從休息室裡傳來。好奇的王民天靜悄悄地走進休息室，聲音是從女廁所發出來的，王民天在廁所門口聽著。

“哈哈哈，你叫賈賢惠，真是人如其名啊。”聽聲音就知道是孫海樂說的。

“別說話！被聽到不好。”賈賢惠說。

後來，王民天再也沒有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女廁所裡只傳來陣陣的啪啪作響，還有間歇性“啊～嗯～”的聲音。

王民天知道是誰在做什麼，想到這對狗男女的所為，他拿起杯子就走了。

一路上，他想起這個賈賢惠給自已送來了一雙家裡帶來的袖子，原本覺得是出於善意，如今倒是覺得是在勾引！想想都覺得噁心。此後，放在鐵架上的袖子王民天一直都沒用過。

不過，雖然櫃子上有很多杯子，但是王民天的杯子最特別。當孫海樂走出來時，已經察覺到王民天來過了。所以，孫海樂日後對王民天的態度有了更大的好轉，王民天也從來沒有過問過他們的事。

過了一段時間，王民天發現鐵架上的袖子不見了，或許是賈賢惠拿走了。

自從那次以後，賈賢惠對王民天就有了噁心的舉動。有時王民天的上一個環節需要和賈賢惠交接，就在王民天伸手接貨時，帶著口罩的賈賢惠就會從嘴裡呵一口臭氣出來。

王民天是怎麼知道的呢？正常情況下，閉著嘴是不會有明顯口氣的，甚至沒有口氣。而且當王民天接貨時，賈賢惠有時會看著王民天，看看他的反應。而這一舉動，被王民天察覺到了。

王民天從來沒對賈賢惠做過任何非禮行為，他真心不明白，為什麼賈賢惠要做出這種噁心行為。不應該是孫海樂嗎？按照孫海樂的性格，早就說出來了，只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賈賢惠和孫海樂歸屬於一個種。

沒有訂單也就沒有工作任務了，所以五個普工偶爾會坐在一起閒聊。王民天不愛說話，只不過是想扎堆湊熱鬧。孫海樂和第一份工作就在這工廠上班的慧姐，特別喜歡八卦別人事情。孫海樂八卦的是賈賢惠的事，而慧姐八卦的是所有人的事。這一次，她就像查戶口一樣去了解王民天的家境，她還開玩笑地說：“你和老闆的名字這麼像，你來這裡是不是想取代真老闆的地位啊？哈哈。”

第一天下班吃午飯時，王民天就發現前往宿舍旁邊的牆上貼著一張大海報，海報上是一個人，上面寫著“黃民添”的大字，下面有一段文字介紹，而這個人正是老闆。

自從王民天來住宿以後，一直都會牙疼、頭痛，還會因為尿酸高而腳麻痛。所以，王民天的上床鋪總是放了各種各樣的藥，例如牙痛藥、頭痛散、緩解腳痛的藥膏、涼茶，還有治療肝病的藥。其實治療肝病的藥，王民天以前從來沒吃過，只是這一次被體檢嚇到了。

而且王民天來了不久後，天氣逐漸出現冷空氣，每天都會下大雨。當氣溫開始升高時，仍在下雨，還在住宿的大哥開風扇時發現風扇轉動幾下就停止了，可能是潮溼燒壞了。

每天都下早班，閒來沒事的王民天開始在朋友圈上釋出算卦的內容。他以前對算卦很感興趣，瞭解過梅花易數。所以，他每天都會根據當天發生的異常情況和自身的狀態進行起卦、算卦。如果算的準，也許能引起主管的注意，不再受到冷落。當然，消磨個人時間才是主要原因。

剛開始的時候，王民天只算天氣，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準。說下雨就下雨，說晴天就晴天，正是因為算的準，促進了他每天堅持算卦的習慣，甚至有一段時間牙痛都堅持算卦。後來慢慢地，他的算卦內容涉及到人事當中，雖然算出來並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但是算的卦和近期所發生的事情大致相似。

有一個晚上，他想起老闆的名字跟自已很像，叫做黃民添。出於好奇心的驅動，他就數起了名字的筆畫數，並認為名字之間的筆畫差存在兩個人的某種特殊關係。於是，他就把算名字筆畫的方法發在朋友圈上，一是為了讓別人看到自已的特長；二是為了做個筆記。

這種數筆畫的方法，就是他當晚突發奇想創造出來的，王民天也知道這種方法缺乏有效的檢驗。實際上，王民天並不會太相信這些玄學的東西，但是對於一個不刷影片、不打遊戲的人來講，不做點別的事情，時間該怎麼過呢？所以，一切都是為了打發時間。

王民天來工廠的第二個月，雖然工廠逐漸沒有生意，但是工廠也需要儲備工人，所以一直都有招聘。他的表哥沒工作也想來他們工廠上班，結果被查出有大三陽，所以來不了。